
我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正好碰見顧芊芊和顧長安從寵物醫院出來。
我攔在顧芊芊麵前,麵無表情,一字一句:
“把存儲卡交出來。”
她故作驚嚇,“嫂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我懶得跟她多費唇舌,“別裝了,趕緊交出來。”
顧長安滿臉不耐地趕我走。
“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我們晚上說。”
我如若不聞。
“拿不到存儲卡,我哪都不會去。”
“蘇淮月。”
顧長安突然提高嗓門。
“別以為我不敢跟你離婚,你要是再這麼作下去......”
“離就離。”
不等他說完,我把視線轉向顧芊芊。
“你不是死都要得到他嗎?”
“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把存儲卡還給我,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顧芊芊看起來比顧長安還要震驚。
她不擇手段了這麼多年,最後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我說沒拿就是沒拿,你逼死我也沒用。”
說完,她悄悄湊近我耳邊。
“騙你的,我衝馬桶了,嘻嘻。”
渾身的血液瞬間沸騰。
等反應過來,顧芊芊的臉已經被我扇出了血。
“蘇淮月,住手。”
見我死死拽著顧芊芊的頭發不撒手。
顧長安直接上來對我進行鎖喉。
自從兒子出事,我沒吃過一口飯。
此刻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胸口的衣衫裏掉出來一隻布袋。
顧芊芊眼疾手快,一把搶走。
“別碰,還給我。”
我掙紮著起身,卻因體力不支再次跌倒。
“這是什麼?”
顧芊芊饒有興趣地望著我。
見她想要打開,我拚命阻攔。
她反而更加來勁。
“你給我跪下,我就還給你,怎麼樣?”
我看了眼顧長安。
他義正言辭,擲地有聲。
“你打傷了芊芊,理應道歉。”
我勾了勾唇,笑出眼淚。
“顧長安,你知道那布袋裏裝的是什麼嗎?你不想看看嗎?”
“難道,你連你兒子的骨灰都不要了?”
顧長安愣了愣,一把奪過布袋。
卻在打開的瞬間,瞳孔驟然睜大。
顧芊芊湊近瞟了眼,渾不在意地說:
“長安哥哥,你別聽她瞎扯,樂樂好好的,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她不知道從哪弄來這麼一堆灰渣子冒充骨灰,你要是連這都信也太好騙了。”
“你說的對,差點兒被她騙了。”
顧長安長出一口氣,抹去鬢角的冷汗。
顧芊芊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等著,我有辦法讓她自己承認撒謊。”
她拎著布袋走到下水道旁。
“嫂子,你不是說這是你兒子的骨灰嗎?那你一定很在乎了?”
我緊張地看著她。
“你......你想幹什麼?”
她笑盈盈地甩了甩布袋。 “我說過,隻要你向我跪下,我就還給你,不然,你就隻能去下水道裏撈你兒子的骨灰了。”
我愣住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無恥。”
“哈哈哈,嫂子你別怪我,我隻是見長安哥哥被你騙得團團轉於心不忍,想替他出口惡氣,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什麼也沒說,默默朝著她跪下。
膝蓋點地的一瞬間,顧芊芊的手突然一鬆。
兒子的骨灰立刻融入汙濁不堪的糞水。
“哎呦嫂子,都怪我沒拿好,我不是故意的。”
顧芊芊裝木作樣地道歉,眼中卻帶著明晃晃的笑。
我急得想要大喊,下一秒鮮血從口中噴射而出。
原本看好戲的顧長安驟然變色。
然而不到片刻,又恢複了淡然鬆弛的模樣。
“蘇淮月,你做戲也太逼真了吧?我看你直接當影後得了。”
手機鈴聲響起。
顧長安想都沒想,直接劃開接聽鍵。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公事公辦的聲音。
“您好,這裏是海城派出所戶籍科,您於五月二十日申請的為顧佳樂辦理的死亡戶口注銷手續,現已辦理完畢,特此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