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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芊芊第99次半夜給我老公打電話。

顧長安二話不說衝出家門。

恰好兒子心臟病發作，我打電話苦苦哀求他回來。

他不屑冷笑：“為了讓我回去，你竟然編出這麼離譜的理由，蘇淮月，你的腦子裏除了爭寵還有別的嗎？”

後來，兒子送醫不及時一命嗚呼。

我在醫院哭得肝腸寸斷。

顧芊芊卻抱著一隻泰迪在朋友圈笑得燦若桃花。

“嘻嘻，隻是拉個稀，就能讓你爸爸緊張成這樣，還敢說不愛我？”

我終於心死，準備帶著兒子的骨灰遠走他鄉。

顧長安卻在得知兒子的死訊後，徹底崩潰了。

......

兒子躺在病床上，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我趴在他耳邊小聲念叨。

“樂樂起床了，媽媽帶你去海邊撿貝殼好不好？”

往常他聽到這句話，都會興奮地撲進我懷裏撒嬌，“媽媽，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可是現在，他卻一動不動地躺著，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

悲傷如潮水般襲來。

每呼吸一次，心臟像被無數根鋼針紮過。

我顫抖著手掏出手機。

熟悉的號碼撥出去，每次都是即刻掛斷。

直到第八次，電話那端才響起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又怎麼了？”

“我是一個男人，不是你的附屬品，你就不能不......”

“樂樂沒了。”

我竭力穩住心神，才不至於讓聲音抖得那麼厲害。

“你回來送他一程吧！”

顧長安頓了頓，突然憋著火罵了句臟話。

“蘇淮月，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有一點兒賢妻良母的做派？簡直就是一個妒婦。”

“為了把我從芊芊身邊搶走，你竟然詛咒我們的親生兒子。”

詛咒？

他還以為，兒子的死是我編織的謊言，隻為了把他從另一個女人身邊奪走。

我鼻子一酸，差點兒落下淚來。

“顧長安，消息我已經告訴你了，兒子的遺體明天上午十點火化，來不來隨便你......”

不等我說完，電話已經掛了。

聽著“嘟嘟嘟”的忙音，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兒子身上大哭起來。

兩個護士把我拉開。

我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裏拿出一隻軟軟糯糯的玩偶。

這是顧長安送給兒子三歲生日的禮物。

每次他出差不在家，兒子都要抱著玩偶才能入眠。

如今天人永隔。

希望這個玩偶能代替父親的角色，陪伴兒子走過最後一程。

殯儀館裏，兒子的名字印刻在顯示屏中央，“準備中”三個字顯得格外刺眼。

我枯坐在大廳，眼睛緊盯著入口。

內心默默期盼顧長安到來。

就算他厭惡我這個妻子，但兒子還需要他這個父親。

可直到“準備中”變成“火化中”，依然沒看到他的身影。

正當我陷入深深的絕望時，手機“叮”地一聲響了。

我心裏隱隱期盼是他良心發現。

點開一看，卻是顧芊芊幾近挑釁的炫耀。

“我兒子拉稀，多虧你老公不眠不休伺候了一夜，姐姐調教男人真是好手段。”

配圖是一隻病懨懨的泰迪和顧長安衝泡奶粉的側影。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肆意揉捏。

瀕臨窒息的痛將我折磨得喘不過氣來。

六年了，顧長安沒給兒子衝過一次奶粉、換過一次尿布；

無數次半夜急診，都是我胡亂套個衣服背著兒子往醫院跑。

他說他有潔癖；

他說他工作忙；

他說他從小被人伺候慣了，不懂得如何照顧人。

我全都信了。

可轉頭，他卻在兒子病危當晚，替別的女人照顧拉稀的狗。

所謂的潔癖、工作忙、不會照顧人不過是搪塞我和兒子的借口。

在他心裏，我冒著生命危險生下的寶貝還不如一隻狗。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很諷刺。

顧長安，既然你早已心有所屬，我真的不介意成全你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