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是堂姐訂婚的日子,二叔請我們所有的親戚到酒店吃飯。
菜剛上齊,我夾了一塊藕正準備吃。
我媽突然站了起來,她手上拿了一張紙。
那是我的精神鑒定報告。
我抬頭一看,全身的鮮血頓時凝住。
我顫抖著手去拉住她,她卻一巴掌狠狠地打掉了我的手。
我顧不得疼,小聲地哀求她。
“媽,求求你,你別”
我媽橫眉冷對。
“別什麼,你都成精神病了,還不讓我說了。”
她的聲音很大,眾人立刻停下了所有的筷子,他們全神貫注生怕自己漏掉了某一個細節。
我媽得意洋洋地揮了揮手上的報告書,大笑著說。
“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從小到大我把她捧在手心裏,沒缺她吃沒缺她喝,天天在家不是躺著就是睡著,她竟然得了精神病。”
我低著頭,全身顫抖,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坐在我身邊的堂妹,小聲為我辯解。
“不是精神病,隻是精神類疾病。”
二叔立刻大聲斥責她。
“唐靜,你給我閉嘴,不是精神病是什麼?我看你們就是每天過的太好,不知足,我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天天在家砍柴做飯,上學還要走好長的山路,那時那麼苦,也沒有得這種惡心的病。”
二嬸也“嘖嘖”稱奇。
“哎呦,精神病不就是瘋子嗎?”
“對啊,瘋子很可怕的,聽說發起瘋來,要殺人的。”
他們對我媽說。
“她發過瘋沒?你們可注意點,可別讓她傷到你們,該送到精神病院時,千萬別手軟。”
我聽到我媽話裏帶笑的聲音,震的我整個人全身冒起了冷汗。
“說什麼呢,你們,她就是沒事找事,就是作的,我現在就想讓她趕緊像她堂姐那樣找個人嫁了,到時候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婆婆,幹家務,累的半死,就沒有時間得什麼精神病。”
我緊緊握著發抖的右手,感覺自己被她當眾剝光了衣服,一種巨大的羞辱感鋪天蓋地而來。
我想站起來離開,雙腿卻抖個不停。
我的臉色一定白的嚇人。
我媽很快發現了,她強硬地抬起我的頭,像炫耀什麼了不得的怪物。
“你看,我這就是說了她幾句,她就受不了,臉白得像個鬼。”
引來親戚們的“玻璃心”“脆弱”的嘲弄。
這一刻,我的腦子徹底炸了,眼前一片白光。
我整個人失去了支撐,從椅子上滑下來,頭重重地砸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