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氏集團的總裁,褚焰辰的夫人時安微,因為從茶水間拿了一個蘋果,被人從公司大門丟了出去。
丟她的人是時家剛認回來的仇富真千金,葉清淺。
她仗著時家父母的愧疚和褚焰辰對她一見鐘情,給時安微這個假千金定下了每天隻能花十塊錢的規矩,多一分都不行。
今天早上,葉清淺更是以褚焰辰特邀顧問的身份空降時安微的項目組,上來就撤掉下午茶,搬走飲水機,甚至連工位上的抽紙也都全部收走。
整個項目組怨氣衝天,葉清淺卻把這筆賬全算在了時安微頭上。
所以,當時安微像往常一樣從茶水間拿走自己早上帶來的蘋果時,葉清淺立刻指著她的鼻子罵她這個資本家大小姐剝削窮人,硬是逼她下跪道歉。
時安微被她的荒謬深深震撼:“你瘋了嗎?不可能!”
葉清淺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就立刻解散項目組!他們要是失業後流落街頭,就全是你時安微害的!”
幾個月前,葉清淺還隻是個普通的打工人。
現在,她竟然用幾十號人的飯碗來威脅自己!
時安微心中厭惡,想也沒想,一把將她推開。
葉清淺猛地倒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她身邊褚焰辰留下的保鏢立刻把時安微從公司大門丟了出去。
時安微咬牙撐著流血的膝蓋站起來,身後一輛賓利緩緩停下。
車門打開,褚焰辰邁步下車。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定製西裝,淡淡掃了一眼流血的時安微,便徑直走向葉清淺,聲音裏壓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怎麼了?”
有膽大的員工忍不住喊了一聲:“總裁!葉顧問因為夫人拿了個蘋果就把她扔出去了!咱們集團是要倒閉了嗎?”
褚焰辰微微皺眉,剛要開口。
葉清淺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把頭一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褚焰辰,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是你邀我和你一起掌管公司,我不過是想開源節流,這有什麼錯?”
她舉起自己泛著淺紅的手臂:“安微作為你的妻子,更應該以身作則。可現在我隻是想幫安微改掉驕縱的習慣,她卻動手推我……既然聽不進去我說的話,我走就是了!”
說完,她抬腳就要離開。
褚焰辰立刻拉住她,在她倔強的目光中無奈歎氣:“好啦,你有理,我不管了還不行嗎?”
葉清淺哼了一聲,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褚焰辰隻好摟著她,低聲哄了好一會兒。
時安微看著兩人親密的姿態,一顆心寸寸往下沉。
她不明白,那個曾經把她捧在手心的褚焰辰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
她和褚焰辰從小青梅竹馬,大學畢業後就嫁給了他。
她天生體寒,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他就從世界各地搜羅最好的羊絨,請來意大利最頂尖的設計師,專門為她定製了整整一個衣帽間的居家服和襪子。
她隨口說一句喜歡瑞士雪山上的日出,第二天他就用她的名字買下了雪山上的莊園,帶她去看日出。
她帶領的項目在慈善晚宴上被富太太當眾嘲諷,第二天,褚焰辰就讓富太太的丈夫破產,讓她跪在家門口求時安微的原諒。
一切變化都是從葉清淺被接回家開始的。
年初,時安微驟然被告知,她不是時家的親生女兒,葉清淺才是,兩人出生時抱錯了。
盡管父母對她一如往常,可時安微還是十分不安。
褚焰辰抱著她發誓:“安微,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和身份沒關係。”
可當他看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卻一臉清高孤傲的葉清淺時,神色就變了。
從此她的丈夫便就像變了一個人。
……
葉清淺終於不鬧別扭時,褚焰辰的視線也落在時安微身上。
她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隨即又變成不耐:
“別鬧了,安微。不就是流血了嗎,別讓人看笑話。”
時安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個曾為她手上破了一點皮就大動幹戈的男人會說出這種話來。
褚焰辰沒有再看她,轉身走回集團,聲音淡淡:
“清淺受了委屈,從今天起,你降職去做她的助理。”
時安微踉蹌著追了幾步:“公司哪項規章說了你能這麼做……”
葉清淺立刻綻放出勝利的笑容,強行挽著時安微:
“走吧,別惹焰辰生氣。我帶你去熟悉一下新工作。”
說完,不顧時安微的掙紮,像遊街示眾一樣拉著她走遍公司。
葉清淺大聲宣布她的降職:“同事們看看,這就是監守自盜,浪費公司財產的下場。”
當晚,時安微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
卻發現自己精心設計的婚房被各種劣質的蕾絲和貼紙裝飾得不倫不類。
而葉清淺正穿著她的真絲睡袍,指揮著傭人把她的東西一件件打包:
“這些衣服和護膚品,全部丟掉。女人要學會勤儉持家,不能這麼浪費。”
時安微衝過去,一把抓住葉清淺:“葉清淺,這是我家!”
她回過頭,滿臉無辜:“你啊,花錢大手大腳,還狂妄任性,我搬進來是為了幫焰辰好好管教你的。”
時安微被氣得直喘粗氣時,褚焰辰從書房走出來。
看到兩人對峙,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乖乖聽清淺的話,她也是為了你好。”
從那天起,時安微的家就變成了她新的地獄。
葉清淺說她不該剝削勞動人民,在一片哀求聲中辭退了所有阿姨,天天使喚她洗衣做飯。
葉清淺說別墅水電太浪費,就在她洗澡洗到一半時,直接關掉熱水,任由她被澆得瑟瑟發抖。
葉清淺說她挑食,就故意在每一道菜裏都放滿她過敏的花生,逼著她含淚咽下。
時安微終於崩潰了,哭著打電話向父母求助。
得到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最後在她的抽泣聲中,父親冷漠地說:
“安微,別再這麼任性了。清淺因為你吃了那麼多苦,你讓著她是應該的。”
從那時起,時安微就明白,這個家早已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安微不記得那天晚上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她隻記得自己發著高燒,卻連一杯熱水都喝不到。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客廳傳來褚焰辰和葉清淺的笑聲。
她撐著身體走出去,就看到褚焰辰正坐在沙發上,拿著小刀專注地給葉清淺剝橙子。
他的動作很慢、很仔細,把橙子白色的經絡全部一絲一絲地剔除幹淨。
旁邊的葉清淺臉色微紅著責備他浪費。
他也不惱,隻是把剝得幹幹淨淨的橙肉喂到葉清淺嘴邊。
沒人記得還在生病的時安微。
也沒人記得,曾經無論多晚,隻要時安微想,褚焰辰都會這樣耐心地剝好一個完美的橙子。
從前褚焰辰對她的嗬護讓多少姑娘羨慕紅了眼睛。
如今他就把曾經給她的,原封不動地給了另一個人。
那一刻,時安微的心裏有什麼東西徹底碎了。
她沒有驚動兩人,隻是轉身回房,打開手機申請了離婚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