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宇是頂著一頭狼藉的酸菜和魚片,從餐廳裏落荒而逃的。
整個過程,趙凱都在微信上給我進行現場直播。
【兄弟,這場戲看得太值了,改天必須請你喝酒!】
【我的天!你老婆真下得去手啊,那盆酸菜魚剛端上來,還冒著熱氣呢!那小白臉的臉都燙紅了!】
【這不會是你們兩口子新玩的情趣play吧?口味夠重啊!】
【今天這事,明天整個圈子都得傳遍了。我要是那小子,我死的心都有了。】
【行啊你,這馭妻之術能不能傳授兩招?】
我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想拿捏她,就別在乎她,就這麼簡單。】
趙凱那邊瞬間就沒了興致:【那算了,我可做不到。】
他當然做不到。他和她老婆是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了,在外麵還一口一個「哥哥」「妹妹」地叫著,膩歪得不行。
【對了,你老婆今晚臉色一直鐵青,她回去不得跟你幹一架?】
【幹架?你信不信,她連個屁都不敢放。】
趙凱發來一個「牛」的表情,沒再說話。
半個多小時後,別墅的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開,蘇晚晴帶著一身寒氣衝了進來。
她徑直衝進臥室,一把掀開我的被子,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我的東西呢?」
我好整以暇地枕著胳膊,就那麼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沈滄,我問你,我的東西呢?」她又重複了一遍,聲音都在發抖。
我依舊看著她,不說話。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足足一分鐘,她終於敗下陣來,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頹然地坐在床邊:「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今晚我的臉都丟盡了!他沒報警抓我,已經算我運氣好!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是我讓你丟臉的嗎?」我終於開了口,「蘇晚晴,你不覺得,你才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蘇晚晴才艱難地開口:「他隻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我跟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
「要我相信,不是聽你怎麼說,是看你怎麼做。」
「八十八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年輕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我不信你不懂這個道理。」
「你隨手就把這麼貴重的禮物送給一個男人,你憑什麼覺得我能不在乎?」
「我......我就是看他工作沒做好,一個人在那兒自責,想安慰他一下,就隨手把那支筆送給他了。我真的沒別的想法。」
「你隨手送出的八十八萬,你知道會讓他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嗎?對你來說不算什麼的一份禮物,對一個初入社會的男人有多大的殺傷力,你會不清楚?」
「如果不是你的縱容,他敢發那種朋友圈嗎?他難道不知道我能看到?」
「你帶他去飯局,坐我該坐的位置,你讓外人怎麼看我?你讓我怎麼想?這些你都想過嗎?」
「他在飯局上自拍,你不製止就算了,還甘願當他的背景板。那個時候,你想過我會讓你當眾下不來台嗎?」
「以前的助理犯了錯,你都是直接開除,為什麼到他這兒,就成了特例?」
「是你的縱容,給了他挑釁我的膽子!是你的區別對待,讓他產生了不該有的非分之想!」
我一步步逼近,揭開她心底那點肮臟的秘密:「這個林宇的簡曆我看過了,他根本沒能力勝任你的秘書。你之所以破格提拔他,不就是因為他長得像那個救你一命的初戀嗎?」
「蘇晚晴,你在懷念過去,你在一個替身身上,企圖尋找精神寄托,你想找回和那個死鬼初戀在一起的感覺,對不對?」
蘇晚晴徹底沉默了,整個人的氣壓低得可怕。
「看著我。」我命令道。
她緩緩抬起頭,和我四目相對。
我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個吻:「我愛你。現在,你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不可聞:「......愛。」
我從床頭櫃裏,拿出那個泛黃的日記本,輕輕放在她的手心。
「你的過去,我沒機會參與。但你的未來,我不想再錯過。」
「我愛你,所以我可以不去碰你最珍視的過去。但是,蘇晚晴,你千萬別逼我恨你,好嗎?」
蘇晚晴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她一個翻身將我壓在床上,像一頭被惹怒的母獸,狠狠地咬在我的嘴唇上。
她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聲音嘶啞:「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