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問音曾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
她陪賀明厲住出租屋,吃路邊攤,陪他窮困潦倒過苦日子。
直到母親被他的秘書白書怡害成重傷,她才知道。
他是賀氏集團繼承人,給白書怡買百萬珠寶眼都不眨,卻看著她為省兩塊錢和攤販爭執。
“媽,別怕,錢會有的......”
沈問音顫抖著手,一遍遍刷新著手機銀行裏可憐的數字。
這是她和賀明厲省吃儉用三年的生育基金,卻連沈母手術費的零頭都不夠。
她隻能看著母親右手裹著厚厚的紗布,血不斷滲出。
沈母努力安慰著她:“音音,媽沒事,你別急......”
沈問音聲音哽咽:“醫生說再拖下去,左手也保不住了!”
此刻,白書怡那張精致冷漠的臉又浮現在沈問音眼前。
當時,她故意把沈母推向那台吞人的機器後,那個女人有恃無恐地說:“沈小姐,是你母親自己操作失誤,怪不得別人。”
所有人都替白書怡打掩護,隻因她是賀氏總裁最青睞的秘書。
離開醫院,出租車在破舊小區前停下,沈問音機械地付了車費。
賀明厲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回複她的消息了。
她現在需要他,哪怕隻是聽他再說一次有我在。
屋內一片漆黑,她摸索著按下開關,沙發上的補丁格外明顯。
三年前他們一起在二手市場淘到它時,賀明厲還笑著說:“等以後有錢了,給你買真皮的。”
茶幾上散落著一張紙,她隨手拿起,居然是珠寶店的消費憑證。
日期是今天,一條女士項鏈,金額是一百二十八萬元,
沈問音的手指開始發抖。
她突然想起上周賀明厲說要去外地出差,回來時他送了她夜市買的仿銀手鏈,花了58塊錢。
“以後老公給你買貴的。”他這樣說,還親了親她的額頭。
紙張從指間滑落,胃裏翻湧著尖銳的疼痛,比饑餓更甚。
他們的衣櫃裏,賀明厲的衣服都是她精挑細選的款式;而她的衣服已經磨出了毛邊,卻不舍得換掉。
上個月她生日,他甚至隻送了一束路邊摘的野花,說禮輕情意重。
而現在,這張消費憑證上的數字卻刺痛了她的眼睛,28萬,已經完全足夠支付母親手術的費用。
她顫抖著撥通賀明厲的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接通。
“怎麼了?”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溫柔。
“明厲,我媽出事了......”她的聲音很輕,“手術費需要很多錢,你能不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音音,你也知道我的情況......”
沈問音的目光落在那張消費憑證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她突然笑了:“那你買的項鏈,是給誰的?”
電話那頭傳來穿衣服的聲音,一個女人嬌笑:“難道還能是給你買的?沈問音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沈問音攥緊了手機,因為那是白書怡的聲音。
“音音,你聽我解釋......”賀明厲的聲音慌亂。
“不用解釋了,打擾了。”她輕聲說,眼淚終於滾落。
她掛斷電話,慢慢滑坐在地上。
這些年來的一幕幕如此清晰:
她加班到深夜回家,總能發現他煮了一碗清湯麵等她;冬天他們擠在狹小的房間裏互相取暖,他說:有你在就不冷。
原來這些都是假的。
他給得起百萬項鏈,卻看著她為了一碗牛肉麵多算了兩塊錢而和服務員爭執;他能在高級餐廳談笑風生,卻讓她以為他們真的窮到連一場電影都看不起。
她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機彈出消息:
【您申請的駐校設計師已通過審核,請盡快確認。】
這是業內頂尖的深造機會,半年前她就收到邀請,卻因賀明厲一句異地戀太苦,婉拒了。
“我同意了。”她按下發送鍵,眼淚模糊了視線。
【已確認,請在一周後到達米蘭設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