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黑暗中，我忍著劇痛，奮力用右手握上刀柄，咬著牙將刀拔了下來。

“啊！”淒厲的慘叫聲，在空曠的畫室回蕩。

我躺在地板上喘著粗氣，腦海裏閃過我和沈煜的一幕幕過往。

當年我執意要學美術，一度與家裏的關係勢同水火，父親更是斷了我所有的卡。

大學期間，我在國外街頭為人畫畫，賺取生活費的時候，遇到了沈煜。

他是我的第一個客人，用十美金買了一張肖像畫。

當時，他滿臉笑意地對我說，“十美金是我賺了，等到你成了畫家，這畫怕是要價值連城，連我這個模特兒都要青史留名！”

而現在，盡管我已經開始開辦個人畫展，在圈子裏小有名氣，對他來說，這些畫卻變得一文不值。

這種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兩年前，周晴出現。

最開始，隻是頻繁地提及。

後來，我們陷入了循環往複的爭吵。

為了陪初出茅廬的周晴見客戶，情人節放我鴿子。

得知周晴被為難灌酒，冬天的夜晚將我扔在無人的大街上。

年會上周晴故意挑釁，卻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她道歉。

去年，沈煜的公司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恰逢我與父親關係緩和，就求著家裏出麵，替他渡過難關。

我本想借著此事修複我們的感情，卻沒想到同他說了之後，他大罵我耍心機不要臉。

他痛斥我，明明是周晴沒日沒夜求人換來的成果，我卻想一句話就搶走她的功勞。

無論我怎麼解釋都不聽，他寧願相信一個隻認識一年多的人，也不相信和他在一起多年的我。

甚至還挖苦我，一個窮畫家，給顧氏集團掃廁所都不配，真以為姓一個顧，人家就多看我一眼！

打那之後，沈煜和周晴的關係更加親密，成雙成對出入各種公開場合，甚至常常夜不歸宿。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企圖騙過自己。

然而，手掌和嘴裏的疼痛，赤裸裸嘲笑著我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