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大事者認為,在與人交談的時候,一定要學會欣賞別人的成就,不要掃別人的興致。隻有你欣賞別人成就的時候,才能增強親和力。
在南齊高帝蕭道成的輔佐大臣中,王儉是受寵最深的一位。靠軍功起家的蕭道成早年曾師從名儒受業,“治《禮》及《左傳春秋》”,後來雖然輟學從戎,但仍然喜學好讀,“博涉經史”,不僅文章寫得好,書法也不俗,頗有儒將風度。
王儉出身於名門世族,少年時期就以“專心寫學,手不釋卷”而聞名,算是一個博通古今的飽讀之士。劉宋末年他投靠蕭道成後,很快就發現了蕭道成有文墨之好的特點,便投其所好,答問謀議,引史據典。
蕭道成稱帝後,在宮中設私宴款待幾位親信大臣,席間他一時高興,便吩咐每人表演一個節目以助酒興。幾位大臣不敢怠慢,紛紛使出拿手好戲來取悅皇上,有的彈琵琶,有的撫琴,有的唱歌,有的跳舞。蕭道成的愛將王敬則是個粗俗武夫,也乘著酒興脫光膀子,跳起了武人所擅長的“拍張”之舞。雖然雅俗俱有,熱鬧非凡,但蕭道成卻意有不滿。善於揣摩主子心思的王儉一語驚人:“臣無所能,唯知誦書。”說罷便跪倒在蕭道成麵前,高聲朗誦起《封禪書》。
封禪是古代一種表示帝王受命而有天下的典禮,凡是認為自己功德無上、事業鼎盛的帝王,都要到泰山舉行這種告祭天地的盛典。《封禪書》是一篇為漢武帝歌功頌德的諛世之作。王儉詠此,顯然是借古頌今,稱頌蕭道成。既把蕭齊的建立說成順應天意之舉,又把蕭道成比為雄才大略的漢武帝,一石雙鳥,可謂恰到好處。蕭道成聽了很高興,誇讚說:“儒者之言,可作萬世之寶。”
曆史上對王儉的看法不一,不管是獻諂也好,還是迎合也罷,王儉都是善於欣賞別人成就的人。在與人交談的過程中,如果能夠欣賞別人的成就,往往能夠取得更好的效果。
在勸諫別人的時候,如果能夠先欣賞別人的成就和德行,對其大加讚揚,然後趁對方高興的時候,再進行勸諫,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戰國時期,齊宣王野心勃勃,一心想在諸侯國中稱霸。於是就去請教孟子:“怎樣才能統一天下,像我這樣的人能不能統一天下呢?”“能。”孟軻想到當時所有的國君都是愛聽頌揚的話,他略沉思了一下說,“我聽說,你有一次因新鐘鑄成,準備殺頭牛祭鐘,您因為看見好端端的一頭牛無罪而被殺,於心不忍,結果就沒有殺那頭牛,有這回事嗎?”
齊宣王十分高興,他想不到這個善舉孟子也有所耳聞,趕緊回答說:“是有這回事。”孟子說:“大王,這就是惻隱之心啊!憑您這種惻隱之心,就可以行王道,統一天下。”齊宣王益發高興起來,他眼前充滿了希望和光明,急於聽孟子下麵的話。
孟子接著說:“現在的問題是您肯幹不肯幹罷了。比如有人說‘我能舉起千斤東西,但卻舉不起—根羽毛;眼睛能看得清毫毛,卻看不見滿車的木柴’,您相信這話是真的嗎?”齊宣王答道:“我當然不相信這種話。”
孟子繼續說:“這就對了。如今您能用好心對待牛,卻不能用這種好心去愛護老百姓,這也同樣叫人不能相信,就和不肯舉一根羽毛和看不見一車木柴一樣。如今老百姓所以不能安居樂業,這是您根本不去關心的緣故,而不是能不能幹的問題。所以我說,您能行王道,能統一天下,問題是您‘不為也,非不能也’!”
孟子先抓住齊宣王不忍殺牛的慈善之心,對其大加欣賞,由此肯定齊宣王有統一天下的條件。這使得宣王自鳴得意,為接受批評創造了氣氛,然後引申出嚴厲的批評。這批評尖銳深刻,幾乎不留情麵,但是由於先有奉承作陪襯,居然能使宣王欣然接受。孟子深知宣王心理,欲抑先揚,迂緩進諫,達到了目的。試想,如果孟子一上來就直陳己見,批評宣王不愛護老百姓,恐怕宣王早就對他下逐客令了。
成大事者認為,說話的目的是確定的,說話的方式卻是可以變通的。要想讓別人接受你的話,達到說話的目的,就不應該講話直通通地說出來,而應該通過一種對方容易接受的方式進行。對對方的成就先進行讚美,創造一個對方樂於接受的氛圍後,再進行勸諫,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效果。這種讚美顯然不是諂媚,諂媚的目的是不擇手段地獲得個人利益,而這種讚美確是為了齊國的百姓,為此是大義之舉。如果迂腐的人以此來判斷孟子說了假話,那麼顯然是吹毛求疵了。古代多少直臣,直通通地批評君主,結果被殺。並不是所有的君主都跟唐太宗一樣能夠包容魏征的,更何況唐太宗對魏征也起過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