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夢和張嵐走後,家裏瞬間安靜下來。
我看著被私生子弄得一片狼藉的客廳,沒有動手收拾。
這個所謂的家,已經不值得我再費半分力氣。
我給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
王律師的電話每隔一小時會打來一次,向我彙報最新的進展。
“蘇女士,她們已經上了去珠海的飛機。”
“蘇女士,她們已經通過口岸,進入澳門了。”
“蘇女士,她們上了一輛黑色的七座車,車牌號是......”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下午四點,王律師的語氣變得嚴肅。
“蘇女士,她們進了一家賭場,我的人在外麵守著。”
我握緊了手裏的茶杯。
“知道了,讓你們的人注意安全,不要打草驚蛇。”
掛了電話,我起身走進林夢的房間。
她的床上還放著準備帶去大學的行李箱,嶄新的。
書桌上,擺著一張她和林建軍的合影。
照片裏,她笑得燦爛,親昵地挽著父親的胳膊。
而這張照片的旁邊,是我為她削好的鉛筆,準備的錯題本。
這些,她從來都看不到。
晚上八點,王律師的電話再次打來,聲音裏帶著一絲急切。
“蘇女士,情況有變。賭場裏的人說,債務從二百萬變成了三百萬。”
我冷笑一聲。
“知道了。”
“還有,”王律師頓了一下,“我的人聽到,林建軍和張嵐在商量,想把林小姐扣下,逼您盡快打錢。”
該來的,終於來了。
我平靜地問。
“林夢現在怎麼樣?”
“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情緒很激動,想跑,但是被抓回去了,手機也被沒收了。”
我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
這出戲,終於到了巔峰。
我那個“偉大”的女兒,此刻應該徹底看清了她父親的真麵目。
當初,她自告奮勇要去澳門救父。
臉上帶著自我感動的光環。
“你不去,我去!”
“這次讓你看看,誰才是能解決問題的人。”
這些話,還言猶在耳。
多麼諷刺。
她鄙視我,認為我懦弱,是個離了男人活不了的廢物。
她崇拜她的父親,認為他無所不能,是她人生的依靠。
現在,這個依靠,親手把她推進了深淵。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刻的絕望和恐懼。
我沒有立刻行動。
火候還不夠。
我需要讓她在這絕望裏,再多待一會兒。
讓她把這二十年來積攢的愚蠢和傲慢,一點點親手打碎。
直到晚上十點,王律師的電話成了催命符。
“蘇女士,不能再等了!那幫疊碼仔看林小姐的眼神不對勁,他們說,要是沒錢,就讓她用別的方式還!”
我站起身,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外套和證件。
“我知道了。”
我的聲音異常冷靜。
“王律師,啟動第二套方案。”
“讓澳門警方的人準備好,我們該出場了。”
我走出家門,叫了一輛去機場的專車。
車窗外,城市的霓虹飛速倒退。
我看著玻璃上自己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心中一片死寂。
二十年的婚姻,二十年的付出。
換來的,是丈夫的背叛和女兒的鄙夷。
他們都把我當成可以隨意犧牲的廢物。
那今天,我就讓他們看看,一個“廢物”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