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程先生沒說是有什麼事嗎?”
王媽瞬間不耐煩:“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黎清歌別無選擇,隻能跟上。
走廊寂靜,她心裏忐忑,因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
王媽敲了敲門,裏麵傳來程司宴冷淡的嗓音:“進。”
黎清歌推開門進去。
書房寬大冷肅,程司宴坐在巨大的紅木書桌後,指尖夾著一隻未燃盡的雪茄。
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頁麵是一條信息。
【Boss,醫學天才“Q”對我們的邀請信息已讀不回。雖然她手裏研究的那個項目正是我們所缺的,但全球有這麼多高端醫學人才,我們也沒必要隻盯著她一個人吧?要不我退而求其次,再去邀請其他人?】
程司宴皺了皺眉,夾著煙,修長的手快速敲打屏幕。
【把她所有信息給我,我親自去見她。】
退而求其次?那不是他的風格。
不論是人還是事,他都隻要最好的。“Q”不願意加入明啟尖端生物學實驗室,隻能說明他們給出的籌碼還不夠......
回複完這條,程司宴才緩緩抬起眸。
黎清歌掌心微微有些發汗,她規規矩矩地站在距離男人兩米開外的地方。
“程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
程司宴的目光落在她光滑的臉蛋上,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眼底的神情。
“不久前,你是不是在我的書房外停留過?你聽到了什麼?”
果然是這件事。
黎清歌神色平靜:“程先生,我隻是剛好路過,聽到裏麵有說話聲,知道是老夫人和您在談家事,我立刻就走了,其它的我一個字都沒聽到。”
程司宴盯著她看了幾秒,手指無意識的在光滑的桌麵上輕輕敲擊,帶著無形的壓迫。
半響,他忽然道:“過來點。”
黎清歌渾身肌肉瞬間緊繃。
她站在原地沒動,微微垂下眼睫:“程先生,我在這裏回話就好,您是程家的主人,我隻是個幫傭,再近點夫人該不喜歡了。”
程司宴挑了挑眉,看著她一副乖順的模樣,不知為何,他居然想到了昨晚那個女人在床上,被他大力撞進去時嗚咽的模樣。
他喉結微滾,倒也沒有強求,而是話題一轉。
“你是安晴帶過來的營養師,應該對她很了解。那你有沒有覺得,安晴最近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黎清歌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他察覺到了每晚的那個女人是自己,所以才故意問這種話試探?
不行,現在還不是她暴露的時機。
黎清歌藏在袖中的指甲掐的更緊,麵上卻露出了努力思索的神情。
片刻後,黎清歌謹慎回答:“夫人最近......胃口不太好。包括我給她熬的藥膳,有時她也隻是動幾口就不吃了。”
程司宴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的臉上,那審視的意味讓黎清歌幾乎喘不過氣。
不知過了多久,程司宴才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雪茄剪,漫不經心的修剪著雪茄頭。
“她最近身體確實有些弱,之後,還要你多費心。”
聽到這話,黎清歌鬆了口氣,心裏也產生一種“果然如此”的念頭——程司宴果然很在意黎安晴,他對黎安晴簡直是事無巨細地關懷,以及無限的包容......
黎清歌溫順地低頭:“是,程先生,我會更用心調理夫人的藥膳。”
“出去吧。”程司宴不再看她。
黎清歌立刻退出書房。
她剛下樓梯拐角,就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師兄的來電。
黎清歌接起,壓低聲音:“師兄。”
她喊了一句,就走向了自己的傭人房。
樓梯的陰影裏,王媽鬼鬼祟祟的探出半個腦袋,心裏泛起嘀咕。
師兄......
莫非這個小賤蹄子身邊還有別的野男人?
果然是個騷.貨。
王媽冷冷一笑:“呸!看我不告訴夫人去!”
房間裏,黎清歌反鎖上門,師兄簡立隋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裏炸開。
“清歌,你到底幹了什麼?”
“怎麼了師兄?”
“程司宴你知道吧?他在找人調查你!”
黎清歌瞬間頭皮發麻。
書房裏程司宴對她的試探剛結束,師兄那邊就得知程司宴在調查她,難道真的是她露出了馬腳?
簡立隋繼續說:“他們的調查非常隱蔽,要不是我在安全係統裏留了個鉤子,根本就發現不了。你要是真幹了什麼事被程家追究,也別憋著不說,大不了讓師父替你跟程家交涉一下......師父他老人家的麵子,程司宴應該會給的。”
黎清歌忽然意識到不對,“他在調查我什麼?”
“就是你過往的研究成果啊,他還動用了非常規渠道,在深網懸賞“Q”的真實身份信息,懸賞金額高的嚇人!”
黎清歌緊繃到極致的心弦驟然一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劫後餘生的虛脫,和啼笑皆非的荒謬。
原來程司宴調查的是“Q”,而不是“黎清歌”。
她聲音平穩下來,“這個不用管,沒事的,他想查就查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隨後,簡立隋用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語氣道:“好啊,既然你對這件事不抗拒,那明天上午10點,金馬會所,你去跟程司宴見一麵吧,我已經幫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