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衛營,墨影被綁在地牢中。
“墨影,數罪並罰,跪碎石兩個時辰,鞭刑五十。”
墨影垂著頭,無聲的跪在鋪好的碎石中。
刺痛從膝蓋傳來,墨影死死咬住下唇,不肯痛呼出聲。
“啪!”
鞭子重重的抽在墨影的背上。
她咬緊牙關,悶哼一聲。
一鞭,兩鞭,三鞭......
墨影直挺挺的跪在碎石上,承受著鞭刑。
血腥味彌漫在鼻尖,讓墨影想起了沈硯舟擁著蕭明曦對她舉起弓箭的樣子。
墨影閉上眼睛,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鎖在眼眶。
後背火辣辣的疼痛與膝下冰冷的刺痛撕扯著墨影的靈魂。
她想起沈硯舟也曾擁著她承諾:“墨影,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墨影忍不住的嗚咽出聲。
如果她未曾見過沈硯舟的好,那她可以忍受沈硯舟現在對她的折磨。
可偏偏......
她無力得跪倒在地,她的五臟六腑都像被生生剜出,每一處傷口都汩汩冒著血,疼得她恨不能立刻死去。
兩個時辰後。
墨影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了沈硯舟為她置辦的小院。
她趴在床上,動作間後背的傷痕又被撕裂開來。
整個房間彌漫著血腥味。
她將腦袋埋進枕頭。
曾經甜蜜的回憶湧上心頭時,都帶著一股濃濃的苦澀味,像是難以下咽的苦果。
......
墨影在院中休養。
直到門外的街道傳來熱鬧的聲音,她才驚覺已經到了元宵節。
沈硯舟在這次要與昭陽公主去青州街賞燈,墨影作為武功最高強的暗衛,必須跟從。
她在暗處看著沈硯舟貼心的護著蕭明曦,沿路觀賞花燈。
蕭明曦提著沈硯舟猜謎為她贏的花燈。
雀躍的開口。
“阿舟哥哥,父皇發現我偷偷出宮了真的不會生氣嗎?”
沈硯舟伸手護住蕭明曦,溫柔開口。
“曦兒放心,我都規劃好了,今天你隻需要開心。”
“謝謝阿舟哥哥。”
墨影躲在角落,看著蕭明曦踮腳在沈硯舟唇邊落下輕輕一吻,瞳孔猛地一縮。
她任由指甲嵌入掌心,已經千瘡百孔的心臟再次生出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在沈硯舟到河邊和蕭明曦放花燈時。
異變突生!
一行黑衣人拔劍朝沈硯舟刺去。
墨影迅速抽出軟劍擋在沈硯舟兩人身前。
對麵雖然人多,但墨影武功更勝一籌。
僅僅一刻鐘,墨影便成功消滅了刺客。
隻是這一場騷亂已經吸引了百姓的注意力。
蕭明曦偷偷出宮的事,瞞不住了。
她無措的拽住沈硯舟的衣袖,慌了神。
蕭明曦躲進沈硯舟的懷裏,楚楚可憐道。
“阿舟哥哥,怎麼辦啊。”
沈硯舟抬手擋住蕭明曦的身影,安撫道。
“不要怕,曦兒,隨我來。”
他擰眉瞥了一眼身旁渾身血腥味的墨影,眼神示意她跟上。
三人一路疾行來到一個小院門口。
墨影咬緊舌尖——是沈硯舟曾經送她的院子。
沈硯舟牽著蕭明曦推門而入。
蕭明曦望著房內女子的飾品,噘嘴輕哼。
“這是阿舟哥哥暗藏哪個女兒郎的金屋啊?”
沈硯舟無奈的笑了笑。
“曦兒吃醋了?”
隨即他解釋道。
“如果可以,我隻想將曦兒藏起來。”
沈硯舟扶著蕭明曦做好,打開衣櫃。
“看看裏麵的衣裙,是不是都是你喜歡的樣子。”
蕭明曦抬手掩唇驚呼:“阿舟哥哥!都是給我準備的嗎?”
沈硯舟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怎麼樣,曦兒喜歡嗎?”
墨影愣在原地,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那......她算什麼呢。
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心臟泛起細密的疼痛。
沈硯舟突然拿下一套衣裙丟給她。
“墨影,曦兒今晚定會被罰,你身形與曦兒相似,打扮一番,由你來代替曦兒最好不過。”
墨影顫抖著手接過衣裙。
柔軟的布料變成枷鎖,將墨影牢牢困在原地。
“是......”
......
墨影穿著輕薄的衣裙跪在金鑾殿前的雪地裏。
寒風淩冽刺骨。
墨影垂頭看著身上鵝黃色的裙裝。
這是沈硯舟送予她的十八歲生辰禮物。
她本以為,她下次換上裙裝,還是為了沈硯舟。
但事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她再次換上裙子,是為了替沈硯舟的心上人受罰。
墨影跪在那,一動不動,她的全身都已經僵冷。
她狠狠咬住了唇,心底升起的陣陣寒意,如潮水般湧來。
一夜過後。
等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去複命時。
刺入眼眸的是沈硯舟正在小院中給蕭明曦舞劍。
這時她才恍惚意識到。
會寵愛她的那個沈硯舟,早就隻存在於她的回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