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晏辭怔了一瞬,沒想到白柚檸會這麼問。
他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阿檸,你......”
察覺到他探究的神情,白柚檸心裏苦澀到了極點:“我隻是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和當初想要害死我的白若薇身上是同一個味道。”
她聲音輕顫,摻雜著她心底最深的恐懼。
那是她剛回到白家的第一年,白父白母舍不得從小養在身邊的女兒,便說兩人做姐妹一同留在白家。
可白若薇根本不滿足,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趕走白柚檸,甚至不惜對她痛下殺手。
白父白母知道這些事後痛心疾首,本打算報警處理,也是溫晏辭憑借一己之力保下了白若薇,隻是將她送往國外反省。
兩人結婚七年,每次提到這個名字,都不可避免地發生爭吵。
為了維護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白柚檸把所有委屈壓在心底不再提及,隻是她從沒想過溫晏辭會如此欺騙她!
果然,聽見她再次提及這件事,溫晏辭眸光瞬間變得冷厲:“你別整天疑神疑鬼的,若薇已經被送出國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來家裏的隻是我的科研秘書姓李叫李薇,因為有個病例非常棘手,才會留宿家裏和我一起探討,你這樣會讓客人感到不自在的。”
男人明目張膽地撒著謊,和白若薇始終十指緊扣的手,更是曖昧的刺目。
“是啊溫太太,我們前幾天剛剛見過的,你忘了?”
白若薇神情得意,溫柔細膩的嗓音讓在場的人都舒展了眉頭,可對於白柚檸來說,卻像是在吐信子的毒蛇。
她強忍著心痛,低聲道:“原來是這樣,是我多心了。”
都無所謂了,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勸著自己,反正就要離開了,前世四十年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呢。
溫晏辭神色稍緩,終於舍得鬆開白若薇的手,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溫聲安慰道:“好了阿檸,你不要多想,我既然選擇娶你就會永遠守著你。”
“你先好好休息,我和李秘書還有個病人的案例需要探討,晚點再回來陪你。”
他沉聲吩咐著,隨後帶著所有人退出房間。
白柚檸坐在床上,聽著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隻覺得心底的某個角落正在一點點坍塌。
一天之內太多的消息交織在她的腦海裏,雜亂的讓她頭疼,還在流血的膝蓋都顯得無足輕重。
她沒想到重獲光明的第一天,老天就讓她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切。
眼淚就快要流盡了,幹澀得有些發疼。
她細細打量著身邊的一切,當初為了她眼盲著想,她的所有東西幾乎都在這一間大臥室裏。
鋼琴,畫板,盲文書籍,還有各種她喜歡的玩具和擺件。
那時的白柚檸還感動於溫晏辭的細心,現在她卻不敢再輕易相信什麼了。
她翻找出醫藥箱,默默給自己處理傷口,收拾完所有後溫晏辭都沒有回來。
想著,她把屋內的所有燈都打開,亮的甚至有些晃眼,可她執著地睜著眼睛,想要感受這來之不易的光明。
她就這樣在光亮中躺在床上,心沉到了穀底,不知何時沉沉睡去。
直到深夜,別墅內突然火光衝天,伴隨著眾人的驚呼聲:“著火了,快跑!”
白柚檸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去摸身邊的人,可是枕邊依舊冰冷一片,沒有半點溫度。
她慌亂地走出臥室,四處尋找著溫晏辭的身影。
不想卻看到溫晏辭正抱著衣衫不整的白若薇向外跑去,眼神裏滿是焦急與關切,直接把站在樓梯口處的白柚檸撞倒都不曾發現。
一陣天旋地轉,白柚檸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可她顧不上疼痛,隻是怔怔地看著溫晏辭遠去的背影。
火光衝天,濃煙滾滾襲來。
“溫晏辭......”
她下意識喊出這個名字,可聲音卻被濃煙吞噬,意識也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