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顧寒之在一起三年，身邊總有一個任文錦圍著他轉。

每當我鬧脾氣，他都會安撫我。

“文錦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隻是把她當成妹妹而已。”

“難不成你喜歡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我一次次被顧寒之說服。

直到任文錦為了救他，出了車禍雙腿殘廢。

顧寒之因此推遲領證，帶她出國前對我說，“真真，我得對她負責，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目送他離開。

我沒告訴顧寒之，他回來那天。

我已經死了。

......

看到顧寒之和任文錦的結婚證，其實是個意外。

最初，我隻是想整理顧寒之的保險櫃。

聽到異常聲響，我才發現裏麵的暗格。

紅本映入眼簾的那一刻，我還在騙自己。

直到翻開，看到持證人上獨屬於顧寒之的名字，以及蓋著無法偽造的鋼印和編號後。

我癱坐在地，腦袋一片空白。

我從沒想過，和顧寒之在一起後，見到最想擁有的結婚證，上麵會是他和其他女人的名字。

哪怕領證時間是兩天前，但僅存的理智告訴我。

顧寒之娶任文錦不是出於愧疚，是真的對她動了心。

他向來不喜歡將就，也沒人能逼他將就。

意識到這點，以往好動的我，在冰冷的地麵坐了一夜。

以至於顧寒之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我坐在地上，環著雙膝的模樣。

他照顧了任文錦一天一夜，此時有些疲憊，沒發覺我的不對勁。

蹲著和我對視，說道。

“文錦的腿國外有專家能夠治療，隻要她能重新站起來，我就不會再管她。”

“這次我們領證的事，先往後推一推好不好？”

同以往解釋一樣，顧寒之說的平靜且認真。

我曾真的以為他沒對任文錦心動，原來不是的。

是顧寒之藏的太好了。

手指嵌進掌心，帶回一絲理智。

我是想揭穿顧寒之的，可看他累得不成樣，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我一遍遍告訴自己，人鬼有別。

我不太記得自己具體是怎麼死的。

隻知道我死在了五天前，和顧寒之的同一場車禍裏。

現在不過是回光返照。

既然注定不能陪顧寒之走完一生，就該讓他如願的。

想到這，我強撐著露出一抹笑，“去吧，再怎麼說她都是為了救你。”

“等你回來，我們再去領證。”

顧寒之沒想到我這麼好說話，眼眶一紅，將我擁入懷中，“真真，我不會辜負你的。”

說著顧寒之越抱越緊，我吃痛，但沒有開口。

唯獨忍了一夜的淚水，控製不住滑落。

顧寒之，你是個騙子。

顧寒之出國的時間很緊，沒有休息就開始整理行李。

出門的時候，我慣性起身跟在他身後，但這次我隻送到門口。

“去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我在家等你回來。”

顧寒之眉心擰到一處，“你不送我去機場嗎？”

我表情一僵，很快恢複正常，“昨天沒睡好就不送你了，反正你也不是一個人出國。”

“真真，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默認下來。

讓他以為我吃醋，總比讓他知道我出不了這個別墅好。

不知道是想到那本結婚證，還是解釋的次數多到顧寒之厭煩。

這次他沒有讓我安心，隻說。

“治療是階段性的，我會半個月回來一次陪你一次。”

我點頭，看著顧寒之上車，漸行漸遠。

直到最後我都沒有告訴他，我回光返照的時間，隻有半個月。

現在過了三分之一。

等他回來，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