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堅決不離婚。
寧願日複一日品嘗著枕邊人背叛我的痛苦。
這天,秦錫早早下班,給我帶回一盒鮮亮的草莓。
我在心底麻痹自己。
看,他還是念著我,念著這個家的。
算起來,我和秦錫認識足足十二年了。
十二年的感情,怎麼能輸給一兩年的萍水相逢?
是,我知道秦錫的出軌對象是誰。
一年前,我去秦錫的單位給他送文件。
偶然和那個女人迎麵相撞。
她叫趙媚,人如其名,氣質嬌媚,麵若桃花。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因為長時間居家而逐漸邋遢的穿搭,以及玻璃窗倒映出的憔悴麵龐。
而後自卑地低下頭,匆匆和她擦肩。
但我記住了她那一頭大波浪。
於是七夕那天,秦錫心血來潮要給我卷頭發。
我滿心幸福,再一抬頭,看見的就是鏡子裏,和趙媚幾分相像的樣子。
那一刻,我的第一反應不是質問他。
也不是大哭大鬧。
而是靜靜愣在原地。
回想著17歲時秦錫笨手笨腳幫我卷頭發的場景。
午休的課間,靜謐的教室。
頭頂風扇呼呼盤旋,吹走粘膩的盛夏。
我撒嬌對秦錫說:“你幫我卷個頭發吧。”
秦錫當場紅了臉:“我剛打完球,手臟。”
“沒事,我不嫌棄。”
他便再沒有拒絕,小心翼翼,溫柔地牽起我的一縷黑發。
卷發棒因為高溫散發出的氣味我到現在還記得。
可我身後的少年,不複從前。
眼眶紅了又紅。
秦錫沒有發現,沾沾自喜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作品,離開了房間。
這也是第一年,秦錫沒有和我一起過七夕。
晚上,他疲憊地回來,倒頭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打開了他的手機。
看見還沒來得及刪除的聊天記錄。
“謝謝老公的禮物和紅包,愛你。”
扣款短信顯示了一筆“500”元的流水。
可收到這筆錢的並不是我。
或者說。
從結婚的第二年開始,秦錫便再也沒給我準備過禮物和驚喜。
黑夜裏,我盯著這條信息看到眼睛發酸。
最後確認。
愛會消失,也會轉移。
但秦錫。
今年的七夕禮物,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你怎麼看都不看一眼呢?
我拿出藏在枕頭下的遊戲手柄。
是秦錫購物車裏加購很久的了。
我省吃儉用三個月,才攢下錢買的。
對了。
18歲的秦錫也會自己打工兩個月,悄悄用所有的工資給我買新手機。
所以我不甘心。
我相信秦錫不會拋棄我和小淮。
直到,秦錫第一次對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