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林珊珊出現時，正挽著一個富商的手臂，巧笑倩兮。

聽說她家道中落，父親欠下巨債，她不得不周旋於各色男人之間，換取喘息。

她隨著人流走進我們的包廂，視線撞上沈雲舟的刹那，臉色驟變，倉惶低頭。

林珊珊大概不想被認出來，偏偏有人起哄，將她推搡到沈雲舟身側的座位。

沈雲舟叼著煙，閉目靠在我肩上，懶洋洋地罵：“都他媽長點眼！別往老子身邊湊！惹我老婆不高興，小心你們的爪子！”

周圍響起一片恭維豔羨之聲。

林珊珊攥緊了手包，指甲幾乎嵌進皮子裏，她飛快地瞥了我一眼，那目光淬了毒，滿是妒恨。

旁邊一個急於巴結的女人突然推了她一把，

“林珊珊！沈先生想聽《夜鶯》，你唱得最好，快去呀！”

“林珊珊”三字落地，包廂死寂。

沈雲舟猛地睜眼，握著我肩膀的手驟然收緊，力道大得我骨頭生疼。

林珊珊羞憤欲絕，起身想逃，卻被沈雲舟一把扣住手腕，狠狠摜回沙發。

下一秒，他掐住她下巴，迫使她仰頭，聲音淬冰：“林珊珊！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再出現在我麵前，我讓你生不如死！”

南城誰不知道，林珊珊是沈雲舟的白月光。

沈雲舟愛她入骨時，林珊珊賭氣，爬上了他死對頭的床。

那一年，沈雲舟夜夜買醉，喝到胃穿孔，險些交代在手術台上。

之後，林珊珊成了禁忌。

所有人都以為，他恨毒了她。

有人諂笑著落井下石：“喲，林小姐的金主呢？怎麼，養不起你這朵嬌花了？還得你親自出來賣笑？”

話太臟，我皺眉掃過去，那人訕訕閉嘴。

我輕輕扯了扯沈雲舟的袖口：“算了吧，一個女人討生活不易。”

他側目看我，眼神冷冽：“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插嘴。”

我指尖一僵，默默鬆開。

林珊珊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看我的眼神，添了輕蔑。

她抬手，指尖撫過沈雲舟的側臉輪廓，聲音帶著哭腔：“阿舟，別因為我，去娶一個不愛的女人。我看著......心疼。”

她咬住下唇，大顆淚珠滾落，砸在他手背，燙人。

“阿舟，當年你看到我和他......在床上......是他給我下了藥。”

沈雲舟的眉頭猛地擰緊，掐著她下巴的手，力道鬆了。

方才的戾氣，煙消雲散。

林珊珊順勢撲進他懷裏，泣不成聲。

沈雲舟沒有推開。

那藥的真假，早已無從考證。

那個男人，早被沈雲舟折磨得不成人形，不知丟在哪個犄角旮旯等死。

但沈雲舟信了。

或者說，他願意信。他輕易原諒了她。

眾目睽睽之下，他輕拍著林珊珊的背，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別哭，我帶你回家。”

我聽見有人小聲嘀咕：“林珊珊回來了，夏姐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正主歸位，贗品該退場了唄。”

沈雲舟聽見了，但他沉默著。

從前，他容不得別人說我半句不是。

如今，他心尖上的人回來了。

我便成了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