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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被所愛之人挖去心頭血是這樣的感覺。

薑令鑠因為巨大的痛苦說不出話來，也沒有任何反應。

哀莫過於心死。

她隻是一個軀殼，空洞的感受著自己的血液流到一個白瓷碗裏。

她徹底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薑令鑠發現自己睡在床邊，謝清裴就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她。

“還痛嗎？令鑠。把藥喝了吧，我給你準備了糖。”

薑令鑠看著謝清裴手中的糖感到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心上的傷口也被扯的撕裂，她開始劇烈的咳嗽。

謝清裴開始輕輕拍打薑令鑠的後背，憐惜的捧起她帶著病容的臉。

謝清裴的唇向薑令鑠的嘴角邊靠近，不得不說謝清裴的眉眼確實俊美，可此時的薑令鑠隻感到一陣惡心。

薑令鑠別過臉去，謝清裴隻吻到了她的發梢。

謝清裴露出難看的神情，將薑令鑠散落的發梢別到耳後，又瞬間換上溫柔的笑臉。

“我知道你對黑衣人的事情有氣，我哄你好不好？”

那天以後謝清裴就像從前一樣變著法子哄她。

他去親手給她做冰糖葫蘆，給她帶來一隻可愛的幼貓，還學著尋常人家夫妻之間的樣子為她描眉。

可是他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冰糖葫蘆也並非隻有一份，宋芊芊的食盒裏也有。

那隻可愛的幼貓是一對雙生胎，另一隻在宋芊芊那裏。

謝清裴描眉的樣子那麼熟練是因為早已為宋芊芊畫了千百遍。

薑令鑠現在得到的每一分來自謝清裴的關心，都是宋芊芊剩下的飯渣子。

“明日和我一起去宴會好嗎？在臨長安城不遠的地方，就當遊玩幾天散散心了。”

或許是謝清裴的言語太過懇切像極了從前，薑令鑠鬼使神差般沒有拒絕。

......

原來宴會是為了慶祝新郡主宋芊芊的生辰。

禮物像水一樣不停流入國師府，恢複了聲音的宋芊芊是宴會的主角。

謝清裴剛抱著琴在薑令鑠身旁坐下的時候，宋芊芊向他們走了過來。

“多謝清裴給我準備的禮物，我很喜歡。”

她聲音溫柔，纖纖玉指擺指著頭頂的發釵。

薑令鑠看見發釵的那一瞬間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握住——那是謝清裴和她的定情信物並蒂蓮簪。

“薑千金頭頂上那支簪子像極了郡主那支的贗品。”

“是啊，是啊，不僅僅是發簪，你看她們的衣服！郡主是謝狀元尋來的西域獨有的藍色綢緞，而薑千金身上那件像極了郡主的邊角料啊！！”

遠處不知是誰家的女眷竊竊私語，說的話卻一字不漏的落入薑令鑠耳中。

所以消失不見的發簪其實是送給了宋芊芊，而謝清裴就用一個贗品來搪塞自己。

至於今天早上送來的衣服也是宋芊芊用剩下的。

薑令鑠咬著嘴唇看著謝清裴眼眶發紅。

“令鑠，你不要生氣了，芊芊生日她隻想要這個禮物......她以前從來沒有用過什麼好東西，你就讓讓她好嗎？”

“至於衣服，好的料子你多的是，你肯定不會和她計較......聽話好嗎？”

薑令鑠聽著謝清裴說的話沉默半晌，將頭上的贗品扔在地上，點頭。

到了晚上，滿天空的孔明燈在子時同時亮起，像極了銀河傾瀉而下。

前世今生的謝清裴都深情的看向了低頭許願的宋芊芊。

而薑令鑠獨自一人站在黑暗陰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