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溪禾渾身濕透的縮在角落裏，車內的冷氣不停歇的循環。

“我冷，把空調調高”楚明軒突然開口，她伸手去調溫度鍵。

“擦幹淨，別把車弄臟了。”他皺眉扔來毛巾。

林溪禾拿起毛巾，動作很慢地擦著身上的水。

她低頭看著手裏那張被雨淋濕的畫像，依稀還是能辨認出畫中人的眉眼。

楚明軒用餘光瞥見她對著畫像出神，眼裏帶著十足的懷念與眷戀。

他心裏莫名有點別扭，卻隻當是她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沒再多想。

手機驟響時，打破了車裏的死寂。

“蘇瑤”兩個字彈出來後，楚明軒接電話的語氣明顯放軟。

“怎麼了？...現在？...好，我馬上到。”

楚明軒掛了電話就猛踩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在雨夜中更顯刺耳。

“下車，你自己打車回去。”他的聲音冷得像車外的雨。

林溪禾抬頭，窗外漆黑的雨夜裏，五百米外的公交站牌亮著微弱的熒光。

雨水順著半開的車窗濺了進來，打在她蒼白的臉上。

“這裏打不到車。”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被雨聲吞得幾乎聽不見。

“她遇到麻煩了，會有危險。”楚明軒打斷她，直接推開副駕車門，雨水瞬間潑灑進來，“趕緊下去，別耽誤時間。”

林溪禾沒再說話，她沉默著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

路邊的積水濺了她一身，剛被毛巾擦過的地方又濕了。

她還沒站穩，楚明軒的車已經疾馳而去，尾燈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林溪禾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站牌走，積水滲進鞋子裏。

她蹲在路邊，把自己縮成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雨勢依舊絲毫未減。路過的出租車要麼直接呼嘯而過，要麼搖手示意滿員。

就在她眼前發黑快要栽倒時，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麵前。

“姑娘，需要去醫院嗎？你臉色太差了。”司機的聲音透著擔憂。

“不用，謝謝。”林溪禾拉開車門，暖氣撲麵而來。

她看著窗外飛逝的路燈，手指緊緊攥著包裏的畫像。

“很快就都結束了。”她對著玻璃窗輕聲說，雨珠在玻璃上蜿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