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我將房間的監控安裝好後，顧川就回來了。

他將一遝厚厚的文件扔到沙發上，扯著領帶埋怨。

「江亦琛有什麼牛的，還不是有個好爹！」

「東陽如果能上市，對他隻有好處，耍什麼大牌！」

以前的我會耐心地勸他，覺得他一個人打拚不容易。

可現在，我隻覺得他滑稽又可笑。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勞而獲的。

你想要人家的錢，必然要拿出人家看得上的條件。

就像當初，我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孟氏，再小的環節他都親自掌控。

我母親經常埋怨他太辛苦。

可我父親卻總是笑著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手底下有那麼多人要養的，用心些總沒錯的。」

可再看顧川，受了一點委屈，就回來滿腹牢騷，哪裏有一個上市老總的樣子？

你上嘴皮碰碰下嘴皮，人家就要拿出錢來給你？

顧川，你真是沒有腦子。

我恨我自己，我是聾了，可還沒瞎，這五年是怎麼看上他的！

「珊珊，你幫幫我好不好？」

顧川單腿跪在沙發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向我。

「聽說你幼時就與江亦琛交好，你去的話，他一定會給麵子的。」

我輕笑，我幼時與江亦琛交好不假。

那時的我聰明活潑，江亦琛沉默寡言，每次聚會的時候他都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像一隻塞住口的悶葫蘆，隻有我能逗他笑。

江夫人對我喜愛得緊，幾次下來就與我母親訂了娃娃親。

後來江亦琛去了德國留學。

再後來，我家就出事了。

江夫人明裏暗裏提過幾句，可當時的我被鬼迷了心竅，執意要跟顧川在一起，江夫人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可是現在，顧川竟然跪在我麵前，讓我去求江亦琛。

我壓住心中的火氣看向他，「顧川，你還記得我與江亦琛的婚約嗎？」

顧川愣了下，顯然沒想到我會提這件事。

可也隻是一瞬間，他又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珊珊，你知道的，東陽上市我才有資格向你求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顧川緊緊握著我的手，眼中一片深情，似乎要滾出淚水來。

我突然想到以前的自己，就是這樣上了一當又一當。

我閉上眼睛，不願多看他一眼。

「你要向江氏融多少錢？」

顧川猶豫了下，伸出五根手指頭在我麵前，「五個億。」

我深吸一口涼氣，人心不足蛇吞象，顧川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顧川，你耐下性子好好經營，孟氏的1.2億，足夠了。」

「不夠。」

顧川瞬間睜大的眼中滿是算計與不甘。

「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向你求婚。」

「珊珊，我配不上你，我不能再讓人說我吃軟飯，嫁給我不是你一直的心願嗎？」

「珊珊，你也不希望我被人瞧不起，不是嗎？」

「你去求求江亦琛好不好，你去，他一定會同意的。」

顧川跪在地毯上求我。

那樣子悲憐又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