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渾身顫抖地跌坐在床上,眼淚無聲地落下。
五年前的一場車禍,我父母雙亡,隻有我被救了出來,可是我的耳朵再也聽不見了。
所有人都刻意避開我,直怕我像個瘟神一樣纏上來。
隻有顧川不離不棄地陪在我身邊。
那時候他還是孟氏分公司的一個小經理。
他知道我怕黑,不管多忙都會回來陪我。
他會細心地給我準備好清晨的早點。
在狂風暴雨的夜晚,將我擁進懷中。
他像一道光,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依賴上顧川以後,我漸漸變得自卑,怯懦,離不開他。
我努力做著康複,花了大量的金錢在聽力的康複上。
終於,我能聽見了,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顧川一個驚喜。
可這驚喜終究是變成了驚嚇。
聽著客廳裏顧川放肆地發泄,還有準備瓜分孟氏的惡毒計劃,我的心被撕得粉碎。
我渾身顫抖,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顧川,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再睜開眼睛時,就見顧川站在我的床邊。
我心下一沉,不由得想向後退去,卻被顧川搶先一步擁進了懷中。
他將一旁的助聽器戴進我的耳朵。
「珊珊,昨晚有重要的會議,抱歉沒有看到你的信息。」
他坐在我床邊,身上的西裝一絲不苟。
似乎我昨天聽到的是一場夢。
「昨天睡得好嗎?怎麼眼睛紅紅的?」
他的手指在我臉上摩挲,眼中的溫情與往常一樣。
想到昨晚的種種,我像觸電一樣彈開。
顧川慌了下,臉上閃過一絲疑慮,隨即又恢複了一派謙謙公子樣。
他試探性地問道:「珊珊,發生什麼了?」
我將被子拉緊,「顧川,我昨晚,做噩夢了。」
顧川長出一口氣。
「珊珊,如果實在恢複不了,我們可以安裝人工耳蝸的。」
「你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愛你的。」
顧川白淨儒雅,在人前說話時總是斯斯文文的。
講情話的時候,更多了一份溫情。
以前聽到這些話,我總會覺得自己很幸運,感謝上天在關門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扇窗。
可是昨晚我撞破了他的真麵目,現在聽到這些隻覺得惡心。
一個人,為了錢,真的可以無恥到這個程度嗎?
有什麼東西在我心中波瀾起伏,惡心,厭惡......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
「顧總,您要得文件。」
我心下一動,是昨晚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