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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芷柔眼眶紅了，季修白捏著拳開口：“送出去的東西，哪裏有要回來的道理。”

“而且，那不過是一個鐲子，你要是想要，我......”

我固執打斷：“我就要那個，現在，就要。”

夏芷柔抿著嘴，眼淚卻滴答滴答的砸在地板上，她用著狠力氣，想要將手鐲拽出來。

來來回回幾下都沒有取下，我卻看著好笑，那麼纖細的手腕，取個鐲子這麼費勁。

“夠了！蘇流月你鬧夠了沒。”

季修白發了很大的火：“芷柔，手鐲你帶著，不用摘下來。”

他說完，鐲子恰好摘下，夏芷柔委屈地遞過來，卻在我伸手去接的一瞬間鬆手。

玉石碎裂的聲音讓我愣在原地，回過神來迎接我的便是季修白狠狠的一巴掌。

夏芷柔捂著臉哭泣：“蘇小姐，就算你討厭我，又何必摔壞修白媽媽的遺物。”

鼻血順著下巴流出，連帶著口腔裏都是濃重的血腥味，骨子裏的疼痛讓我倚靠著牆，才能堪堪站穩。

夏芷柔裝模作樣的問：“你沒事吧。”

卻被季修白一把拉回：“她慣會用這種招數，裝死那麼多次，她演技好得很。”

季修白扶起夏芷柔，將人半摟在懷裏，準備離開。

我看著遠去的身影，揚著嗓子喊道：“明天九點，民政局，你最好說話算話。”

季修白身影一頓，沒有回答。

我等到十點，季修白沒有來，理由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芷柔來例假，疼的起不了身，結婚證以後再說，我不會反悔的。’

我忍著身體泛起的疼痛，坐在站台座椅，細細回想著，想季修白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又是為什麼變的。

可我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

明明季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季修白一個人躲在閣樓裏落淚，我找到他後，哭的人變成了兩個。

季修白將我抱的很緊，反複問我：“蘇流月，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我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季修白從小被拐賣在外，買家帶著他住在我家隔壁。

一開始他的日子還算好，可等那家有了自己的兒子後，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挨打不說，還吃不飽飯，最後更是被趕了出去，我爸媽看他可憐將他帶回家裏。

我們一起上高中時，季修白暗戀夏芷柔，夏芷若麵上不說，內心其實看不起這個窮小子。

甚至在季修白和她表白後，沒有給答複就這麼出了國。

直到季家找上門，季修白被認回去，我父母也在季家得到了一份輕鬆又高薪的活。

季老去世，我倆相依為命，我陪著他挽救岌岌可危的季氏。

明明那時我們很好，我想不通，想不通為什麼會變。

想到最後，我也隻能告訴自己，可能這就是別人常說的真心瞬息易變。

可我不甘心，沒有等到季修白來的我，坐著車回了季家老宅。

自從夏芷柔回國後，季修白就很少回家了，我想，老宅或許能找到他。

還沒進門就被管家攔下，看著管家一臉難以言說的開口：“蘇小姐，夏小姐來了。”

其實不用管家說，我隔著門就看到了，季修白帶著圍裙，鼻子上還沾著些麵粉。

婦人腿上放著毯子，笑著看夏芷柔和季修白打打鬧鬧。

我心中酸澀，其實沒出事前，我也擁有這樣的家，爸媽很疼我，我又是獨女。

所以什麼好事情都緊著我，那時候家裏有人氣，後來出事，家裏便隻剩我和季修白。

諾大的房子冷冷清清，那時候我誇張的講著笑話，希望能給這個家帶來點溫度。

季修白也曾在院子裏的秋千上，和我許諾：“蘇流月，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可如今，季修白就算沒有我誇張的表演，僅僅是夏芷柔在他鼻尖點了一點麵粉。

也能笑的那麼開心。

我被拋下了，那種被背叛的情緒在我心裏翻滾。

曾經我心疼季修白一個人，想著若是我能給他一個家，就能讓他不那麼孤獨。

甚至在癌症晚期的結果出來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我走了，季修白怎麼辦。

於是，我想為他安排好一切，如果沒有奇跡，我不想讓他那麼難過。

我變著法子的想死法，隻為了有一天他真正麵對我死亡的時候，不那麼傷心。

可當初有多麼愛，我現在就有多麼恨。

我敲敲門，看著季修白開口。

“第三個條件，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