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說裴太太以前就是窮人出身,因為父母才到了裴家,沒想到這麼無知。”
“孤兒就是孤兒,沒人教沒人養也很正常了。”
“不過裴總也太愛他太太了,竟然肯花十個億來堵別人的嘴。”
時晚晚聽著他們的嘲諷,心裏一陣苦笑。
這樣的話在她剛成年時她就聽過。
那是裴亦言站在她身前,替她擋住流言蜚語。
“晚晚不是孤兒,她也會是我裴家最尊貴的裴夫人。”
他握緊自己的手,當眾吻了下來。
可如今為了蘇雨薇,他就這樣讓自己承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做這件事。”時晚晚的聲音不大不小,在場的人都剛好聽到。
裴亦言站了起來,攬著時晚晚。
“別讓裴家下不來台,乖一點,嗯?”
他按著時晚晚坐了下來,大力攥緊了她的手腕。
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不懂事的夫人,在被輕柔的哄著。
周圍人鄙視的目光更加肆意。
晚會後的室外酒會,各家夫人紛紛遠離了時晚晚,將她孤立在外。
蘇雨薇得意的站在時晚晚身邊,優雅的喝著香檳。
“亦言心裏隻有我,你為什麼還要不自量力的跟他結婚呢?”
“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護著我的,記住了沒?”
時晚晚瞥了一眼蘇雨薇,淡淡的開口,“記住了,我也不會跟他結婚。”
蘇雨薇顯然不信,一杯香檳就潑在了時晚晚的臉上。
“你會放棄裴家這樣的高枝?我可不信。”
蘇雨薇剛說完就被角落裏拴著的一隻狗吸引了注意力。
“怎麼可以就這樣拴著它,它得多難過。”
“狗狗就是需要自由,我們都是平等的。”
時晚晚擦了擦臉上的酒,看著狗牌上寫著的烈性犬標簽,聲音顫抖。
“這不是普通的狗,你別...”
還不等她說完,蘇雨薇就將一邊的牽引繩從欄杆上放了下來。
“我說了狗狗就是要釋放天性。”
烈性犬剛被放開就被蘇雨薇身上的香水味吸引,它滴著口水,不斷朝著蘇雨薇跟時晚晚逼近。
“亦言!救我!”
裴亦言聽到蘇雨薇的聲音,回頭就看到這一幕,他著急的撲在蘇雨薇身上。
那隻狗聞到了更濃烈的香檳味道一下撲倒了時晚晚,瘋狂撕咬著。
劇烈的疼痛,讓時晚晚不斷後退。
她拚命的甩著腿,可烈性犬見了血根本不鬆口。
“救命...”
血流了一地,她跌倒在地上眼前有些模糊。
失去意識前,時晚晚最後看到的隻有狗的血盆大口跟裴亦言輕柔的問著蘇雨薇有沒有傷到。
時晚晚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又回到了跟裴亦言去爬雪山的那次。
他們遇到了雪崩,原本裴亦言可以快速劃走,卻還是反方向朝著時晚晚劃來。
“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們埋在雪裏,相互依偎取暖。
時晚晚看著裴亦言的臉輕輕吻了下去。
求求上蒼,讓我們活下去,讓他活下去。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原來這代價竟然是永遠失去你。
時晚晚流下了一滴眼淚,緩緩睜開了眼發現已經到了醫院。
裴亦言鬆了口氣,輕輕幫她擦掉了那滴淚。
“先別亂動,你剛手術完,還很虛弱。”
時晚晚這才發現自己腹部包紮著紗布,可自己明明隻是被咬到了腿。
“雨薇摔倒的時候被一邊的玻璃刺破了腎臟,剛好你的可以配型。”
裴亦言有些愧疚的握緊了時晚晚的手。
“不過你放心,以後我會找營養師給你調養,不會對身體有什麼損害。”
時晚晚的大腦轟鳴了一下,對他的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定定的看著裴亦言握緊自己的手。
是這雙手,在他們出車禍時托舉著自己,讓醫生先救自己。
是這雙手,在她年少時無數次牽起她的手,告訴自己是他永遠的愛人。
可也是這雙手,害死自己的親人,孩子:奪去自己的腎臟,把自己推進被人唾棄的深淵。
時晚晚感覺臉上有些涼,她抬起頭時已經滿臉淚水。
“我不會跟你結婚了,我不再愛你了。”
“裴總!雨薇小姐醒了,正找你呢!”
門外的助理推開門剛好把時晚晚的話淹沒。
裴亦言隻隱約聽到了結婚兩個字,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放心,我會跟你結婚的。”
“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看著裴亦言的背影,時晚晚忽然笑了。
原來年少情深,也抗不過十年的歲月消磨。
裴亦言,我不會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