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到房間聽雨,窗外落了大霧。
小叔來的時候,給我披了件外套。
“馬上結婚了,這婚......還結麼?”
“訂婚的時候就鬧的沸沸揚揚,現在取消,怕是要被嘲笑第三次。”
我喝著熱茶,想了想。
小叔將幾個名單攤開放在我麵前。
“猜到你會這麼說,這是我跟大哥選出來的,你可以挑一挑。”
我應了聲,在窗前坐了一夜。
“今天外麵的蟬鳴怎麼這麼響?”
傭人聞聲回頭,“小姐,平日裏也這樣多,隻不過每晚睡覺前沈隊都會來抓一些,今天沈隊他......”
我抬抬手打斷了她的話。
“小姐還不睡嗎?”
“我在等人。”
“小姐在等誰?”
我沒回答她。
院子的門被敲響。
她去開了門,微微驚訝,“沈,沈隊?”
“小姐睡了麼?”
“沒,小姐說在等人。”
沈裴把手裏的雨傘遞給她,“我去找小姐。”
小雨淅瀝,沈裴沒進來,而是跪在了窗前。
“這會兒又在裝什麼?進來吧。”
他執拗了很久,才從地上站起來。
他從小就這樣,性格固執死板。
唯一好的,就是聽話。
“坐。”
他拘謹的朝後退了退,“怕弄臟小姐的絨墊。”
說罷,他就跪在了我麵前。
白色的襯衫下,是逐漸浮出的血跡。
“對不起小姐。”
他哽咽一瞬,“阿鳶是我每年回家省親認識的,我們青梅竹馬,我拒絕了她的情誼,可她知道我要結婚了竟然喝了藥。我實在愧疚,抱歉。”
“從小長大的冷情無義,每年回家遇到的卻成了青梅竹馬。沈裴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
沈裴伏地身子,“小姐沒必要跟一個死人計較,再怎麼計較,她都已經是個死人了,小姐不要氣壞了身子。”
“不生氣的方法也有很多,比如,挖了她的墳,撅了她的骨,烈日暴曬,不得往生。”
沈裴沉冷的抬起頭,那雙眸子像是淬了毒。
我的貼身保鏢,也有拿殺人目光看我的一天。
很好。
我手中的熱茶,潑在了他的臉上。
“滾出去。”
他起身就要走,卻停下腳步猶豫開口。
“小姐不知道選誰聯姻的話,那不如就選陸宴綏。”
說完,他轉身就走。
我拿著陸宴綏的資料,深歎他確實夠了解我。
他知道,這些人裏,我最討厭的就是陸宴綏。
是個名副其實的公子哥,海城名聲最爛的是我,其次就是他。
我們兩個曾在街頭大打出手,鬧的十分不愉快。
沈裴說出這個名字,不過就是為了膈應我的。
陸宴綏能出現在這個名單裏,是因為陸家資源雄厚。
我捏著名單,給我爸打去了電話。
“爸,就選陸宴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