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滾出去?”路遙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如果說先前被賀司宸那般對待,更多的是傷心難過,現在就是無盡的怒火。
躺在地上的粥粥尚未瞑目,她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滾出去?該滾的人難道不是你?”
“包括你這條命都是我路遙給的,現在穿著我的東西站在我的地盤,害死了我的狗,還敢讓我滾?”
頭皮被扯著生疼,盛寧溪掙脫不開,眼裏也發了狠。
“是,我確實住在你的家,身上也流著你的血,甚至這條命都是你救的。”
“那又如何?”
她尖叫著開口:“你付出了這麼多,最終還不是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而司宸真正愛的人是我。”
路遙氣到就連嘴唇都在哆嗦。
“你知道嗎?司宸不僅恨你父母,他還厭惡你!”
“他說了每一次跟你有身體接觸,都打從心底的惡心!”
路遙紅著眼抬頭:“你閉嘴!”
“司宸還說你每一次跟他親密接觸的時候,他都恨不得扯下你的舌頭,你們每一次接吻,他都惡心反胃,簡直......”
“啪!”路遙氣急之下,用力將她推在地上。
盛寧溪整個人重重跌倒在地,腦袋甚至還用力磕了一下,地上慢慢湧現出一灘血跡。
她腦袋“嗡”的一聲,便徹底失去意識。
路遙還未反應過來!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男聲,就猶如從地獄傳來的一般:“你在做什麼?”
路遙回頭,就見賀司宸快步走了過來。
“我......是她害死了粥粥......”
男人卻直接越過她,直直地將目光落在盛寧溪身上。
“寧溪!”他著急的喊了一聲。
盛寧溪躺在地上,鮮血慢慢往下流,落在了白裙上。
賀司宸直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衝著傭人吼道:“家庭醫生呢?還不快叫救護車!”
一瞬間,家裏兵荒馬亂。
路遙腳上像生了根,站在原地沒動。
家庭醫生很快過來將人放在擔架上,直到屋外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路遙才回過神來。
抬頭就見賀司宸盯著她,男人咬牙開口:“你最好祈禱寧溪沒事,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他說完轉身就出門,小跑著上了救護車。
路遙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王媽過來將她扶起:“小姐,現在路家這麼個情況,做任何事情都依仗著姑爺,還是收一點脾氣吧。”
路遙眼淚模糊了視線,哽咽道:“王媽,他以前說過,粥粥是我們的孩子,會讓粥粥成為最幸福的狗狗......”
王媽歎了一口氣,沒有接話。
邊牧的屍體已經冰涼,路遙卻連好好安葬它的權利都沒有,最後隻能將粥粥安置在花園裏麵。
她被限製了自由。
路遙一直等到後半夜,屋外才傳來車子停下的聲音。
接著大門被人推開,腳步聲慢慢靠近。
她抬頭,對上了一張冷峻的臉。
路遙起身想要上前,腳底像是長了刺,每走一步都有密密麻麻的疼痛傳來。
一點一點傳遍全身,又痛入骨髓。
“盛寧溪她怎麼樣了?”
“怎麼樣?”賀司宸冷笑一聲:“深度昏迷,也許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他說著快步上前,突然伸出大手按在路遙的後腦勺上。
兩人距離瞬間湊近,路遙每個呼吸之間還能嗅到男人身上清冷的香味。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
“為什麼?”賀司宸的手慢慢下移,最後按在她的脖子上,突然猛烈握緊。
硬生生將路遙提著按到自己眼前:“為什麼你們路家的人都這麼狠毒,要將我在乎的人,一個一個從身邊奪走?”
“不,我沒有。”
賀司宸掐著她的脖子,狹長的眸子帶著狠意。
“這就是你想要的?”
賴以生存的氧氣慢慢開始減少,路遙止不住生理性的落淚,雙手開始胡亂掙紮。
“我......隻想要跟你......”解釋清楚。
剩下的話路遙根本說不出來,整個人的意識都有些散了,賀司宸突然鬆手,她還沒來得及呼吸,整個人就被他拖著往樓上走去。
一直到進了臥室,被摔在床上,她才稍微喘過氣。
“要我?”賀司宸冷笑一聲,接著整個人就壓了下來。
“你想怎麼要我?”
“你爸媽都被關進去了,還想要我呢?路遙啊路遙,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賤呢?”
路遙用力搖頭開始求饒:“放過我。”
她現在的身體,還有肚子裏的孩子絕對都經受不起這樣的折騰。
“我放過你,你放過寧溪了嗎?”
“她被你害的躺在醫院生死未卜,你怎麼不放過她呢?”
路遙在心裏苦笑,雙手用力抓著床單才不讓自己罵出來。
要是沒有她,盛寧溪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我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們的,無論是你父母還是你,都需要用後半輩子慢慢還債。”
路遙因為剛才的窒息覺得意識開始模糊,意識不太清晰的問了一句:“賀司宸,如果是我死了呢?”
“那也是你該死!”
賀司宸冷笑:“我會讓你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最後的記憶就落在這句話上,路遙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她也撐不住了。
......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正午。
陽光透過窗照了進來,路遙睜開眼便看到熟悉的場景,這是她的臥室。
恍惚間以為先前的一切隻是做得一場噩夢。
她慢慢直起身子,昨晚的記憶回籠,所有事情都想了起來。
路遙掙紮著下樓,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陸馳,路氏集團的首席律師。
“路小姐。”他站起來很客氣的喊了一聲。
“今天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通知你。”
“什麼?”
“路總的一審判決下來了。”
路遙一隻手按著餐椅,“是什麼?”
“死刑,近期就會執行。”
“不可能!”路遙尖叫出聲,隻覺得雙腿都在發軟,“上次見麵你分明說過的,最多判無期徒刑!”
無期就有機會減刑,說不定提前就能出來。
“怎麼就變成死刑了?”
陸馳抿了一下唇,才沉聲回答:“最後法院的判決下來就是如此。”
“賀總說了,這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教訓?”
路遙踉蹌了兩下,如同被雷劈中一般。
賀司宸用父親的命,來給她一個教訓?
這一切都是為了盛寧溪嗎?
他就這麼愛她?
路遙抬頭,看向麵前的男人,聲音沒忍住帶著哭腔。
“我要見他,賀司宸人在哪?”
陸馳猶豫了兩秒還是開口道:“賀總這會應該是在雁歸樓應酬。”
路遙知道這個地方,是本市一個私密性很好的高檔會所。
能夠出入的人非富即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心裏著急,害怕時間晚了父親可能就沒了生命。
“帶我去找他。”
陸馳想都沒想就準備拒絕,對上路遙哀求的眼神他又心軟。
“好吧。”
車子在半途的時候突然下雨,晚秋的雷雨來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