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河南確山某空軍基地營房外，隨軍家長程繼偉在池塘邊撈水草，他用一個長叉子把水中的水草挑上來，裝到竹筐裏，然後拎著走向豬圈邊、把水草倒在豬食槽裏。隻聽有人大喊：“小偉掉水裏了，小偉掉水裏了。”那是小偉他哥小健在喊叫，程繼偉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跑到池邊。

隻見一個小男孩在水中掙紮，程繼偉拿起大叉子伸進水裏：“小偉快抓住，小偉快抓住。”但小孩隻顧掙紮，一會出了水麵露出腦袋來，一會又沉到水裏，程繼偉脫下鞋子和上衣往池邊走，下池塘剛邁進左腿，水就浸過了膝蓋，他也不敢往下去了，就在池邊大聲喊：“救人呀！救人呀！“

隻見一位中年男子跑到池邊，丟下提包就跳到池塘裏，向男孩遊去，他抓住男孩，把他的頭舉過水麵，推著他遊到池邊，程繼偉和路健把小孩接過，放到池邊，用膝蓋壓著小男孩肚子，用力拍打著他的後背，沒過幾分鐘，小男孩“哇“的噴出許多水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程繼偉緩緩地說：“你可把我嚇壞了，你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跟你爸媽交待呀。”

說完轉過頭來對小偉說：“快謝謝，是這位叔叔救了你。”程繼偉說完，看到了對方，愣了一會兒神：“哎呀，怎麼是你？小路，你怎麼來了？”路成仁忙說：“這不趕個星期天，來接二個孩子回去上學嘛。”說著抱著小偉，他們進屋了。

大柳樹街裏，柳家大院，晚6點，北川上空響起了汽笛聲……

“端午節“柳家一家人圍著大桌正在吃晚飯，桌上擺滿了多種豐盛美味佳看。”粽子來了。”那曲端著一大盆粽子放在桌上，給每個人分了一個，柳陽邊扒著粽子邊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家出了個大學生，咱們柳柳考了省工業大學，這是值得慶祝的一件大事。”說完舉起酒杯向柳柳碰懷，柳柳站起來：“謝爺爺，謝謝大家。”

局機關辦公樓前圍著幾百人，李二狗老婆李張氏和4個兒子抬著大姑娘的屍體，李旭老婆(瘋子)也在其中高喊：“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大家也都跟著喊起來。

正趕上早晨上班時間，機關人員進出辦公樓受阻，保衛處貢德軍處長，從警衛室走出來：“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你們有什麼要求？可以和我們講，我們一定給你們解決，不要把門堵死。”邊說邊與幾個警衛人員，把大家聚到一邊，上班的人們陸續走進了辦公樓。

這時，汪政書記上班到此問貢德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影響多不好。”“聽說是李二狗的大丫頭，26歲了沒有工作，他娘非得逼他嫁人，她說什麼也不幹就喝藥死了。”汪政：“那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人家說，局裏幾次招工，她大姑娘都夠條件，就是沒有招她。”貢處長答。汪書記說：“快把李礦長和李二狗找來，看怎麼解決？”貢處長連忙說：“好，我這就去辦。”說完一溜小跑進了警衛室。

上午九點，汪政書記召集黨委擴大會議，除黨委委員外，各處室，各礦區，各部門主要領導都參加了會議。

汪政書記：“今天召開黨委擴大會議，就一個問題，怎樣解決子女就業問題，現在我局有1萬多名子女是待業青年，男孩子還可以逐步解決，各礦區不是已經布置了增加生產任務了嗎？下一步招幾千名礦工和輔助工人，男孩子都可以安排了。但女孩子怎麼辦？女孩子也不能下井，地麵女孩子工作崗位非常有限，據勞資處今年招工計劃，女同誌的崗位隻有幾十個這怎麼行，得想辦法解決，再也不能發生像今天這樣的死人事件了。”

李自立局長：“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們非常痛心，我局有5萬多名職工，95%都是男同誌，隻有5%的女同誌，就是說有95%女孩子沒有就業機會，我們有20多萬家屬，就是有一半，還有幾萬女孩子沒有就業機會，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解決女孩子的就業問題，我聽說國家“四五“計劃重點發展紡織行業，特別是化纖行業，這是個新興產業，新技術，新設備，現在基本都是國外先進技術，有廣泛的發展前途，像我們身上穿的衣服，家裏用的被褥將來基本上都是化纖產品，我們要抓住這次機會，爭取上化纖項目，這樣既可增加企業效益，又能安置大批女孩子，一舉兩得的大好事，同誌們，你們說是吧？”

這時，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說可行的，有說不行的。

汪書記：“大家靜靜，我看李局長提議非常好，值得大家議一議，現在是新社會，國家號召男女平等，像過去那種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已經過時了，你看咱們的李局長雙職工，路總、吳技師都是雙職工，這樣多好啊，男女平等，夫妻雙雙把家還。”大家一陣大笑。

勞資處王玉林處長：“我看不行，我們是重工業企業，現在要搞輕紡行業，跨行了，人們不是說隔行如隔山嗎？難度太大，就是再上個礦務局，我們都能幹，幹輕紡不行。”

人事處周國平處長：“我看也不行，王處長說的對，我們就是挖煤的，現在又要紡線了，這怎麼行？這不亂套了嗎？”李局長：“什麼事不都是人幹的嗎？我們用小米加步槍打敗了800萬國民黨軍隊，不就是敢想敢幹的結果嗎？”汪政書記激動地說：“說的好，人定勝天，沒有幹不成的事，隻有想不出的辦法，今早大家看到了吧？血淋淋的教訓呀！那是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我們的麵前消失了，我們不痛心嗎？我們不能讓第二個女孩子的生命，在我們麵前消失啦。這樣，我給部裏打電話，李局長，你帶人到北京，跑國家計委，紡織部，要紡織項目，越大越好，多安排些女孩子，我們要錢有錢，要地有地，為什麼不想辦法解決咱們職工的後顧之擾呢？”李局長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這是大事，我出麵不行，這要是部裏的事還可以，這可是國家計委，紡織部呀。不行，不行，我看還是您出麵，您現在是副部長，麵子大，辦法多，我給你當助手。”汪政低著頭，沉思良久：“行，這樣辦也行，你看家，一定要把千米豎井給我看住了，我找高縣長溝通下，讓他跟我去，將來就省事了。王處長、周處長準備好，明天出發。”

北京紡織部門前，汪政，高縣長，王處長，周處長四人凝視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紡織工業部“大牌子，堅定地走了過去，在警衛處登記後，紡織部長跟他們談論著…

北京國家計委主任辦公室，四人正在與主任談說著…

北川西吉千米豎井建設工地，工程處司萬斌處長帶領著施工人員，正在緊張的澆灌著水泥，幾台攬拌機“轟隆隆“地轉著，幾十個振動棒在澆灌栓上振動著。

突然，一股泥沙噴湧而出，把水泵都淹沒了，李國臣付處長跑過來，對司處長說：“處長，不好了，遇見淤泥流沙層了，泥沙把水泵都淹了，怎麼辦呀？”司處長跑到現場一看大聲說道：“李處長，不行呀，快把工地停了，我找李局長商量辦法。”

說完，跑到工地旁寫有“北川礦務局千米豎井工程指揮部“牌子的帳蓬裏，拿起電話撥通總機：“喂，快給我轉李局長辦公室。”電話接通了李局長，我是司萬斌，我在西吉工地現場，現在出現了嚴重問題，豎井打到25米處出現了大量泥沙，把水泵都淹了，我讓停了，你看怎麼辦？”李自立在電話裏說：“別著急，我立即和路工過去。”說完，李局長放下電話，又給辦公室打過去：“李主任，通知路成仁和司機在局大門口等我，我要去西吉工地。”說完，穿上上衣，經直走下樓，向局大門口走去。

局辦公樓大門前，路成仁早已等候在那裏，李自立快步走過去：“路總，快上車，西吉工地出現了問題，必須馬上解決，否則，就影響施工進度了。”說完二人坐上在那裏等待的吉普車，飛快地向西吉方向馳去。

車到西吉千米豎井工地前停下了，二人走出車內，司、李二位處長早已在那裏等候：“李局長、路總把安全帽戴上，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情況，今天當鑽到25米處，突然，出現了大量的泥沙，把水泵都淹了。”李局長他們一行人，圍著現場觀察一番，隻見泥沙大量從井壁往外湧出，靠井上的幾台水泵抽都無濟於事，李局長轉向路成仁：“路總，這種情況怎麼辦？”路成仁滿懷信心地說：“這種情況是遇到淤泥流沙造成了井壁塌陷，我們應采用板樁法加以固定井壁，到30多米深度，還要采用鑽機法施工。”李自立問二位工程處處長：“明白了嗎？”二位處長回答：“明白了，現在我們就讓工人采用板樁法操作。”司處長對李處長說：“李處長你要親自現場監督施工，確保施工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