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吊燈墜落不過一個多小時,宴會廳裏亂象才剛剛收尾,顧家長輩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如同壓下來的烏雲。
顧老夫人手中拄著拐杖,冷冷開口:
“庭州,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她一再闖禍,今天要不是你在,清清差點命都沒了。沈知晚,這樣的女人留在顧家,隻會惹出禍端。”
話音落下,賓客們麵麵相覷,卻不敢插話。
沈知晚靜靜站在中央,肩膀和手臂上的血跡還未完全止住。
她眼神平靜,沒有辯解。
喬以清紅著眼,輕聲道:“奶奶,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隻是,若是一直這樣,庭州哥哥也很為難。”
看似求情,卻每一個字都在把害人的帽子扣在了她頭上。
【妹寶看得我心軟軟,怎麼會有這麼善良的小天使。】
【女配簡直是顧家的克星,她一回來什麼都出問題了。】
顧庭州眉目冷峻,沉聲未語。他眼底劃過一絲隱忍的心疼。
就在此刻,喬以清扯了扯顧庭州的衣角,哽咽道:“庭州哥哥,我真的沒關係......隻是姐姐若再這樣,怕是大家都會怪你。”
顧庭州眉頭一緊,再次抬頭時眼底隻剩下冰冷的冷意。
“家法。”他淡聲吩咐。
顧老夫人立刻點頭,吩咐人將沈知晚帶下去。
夜色深沉,顧家老宅偏廳。
木門重重關上,房內陰冷,角落裏擺著一個鐵籠。
籠子裏竄動著細長的影子,吐出的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響。
沈知晚腳步一頓,脊背倏然繃直,她沒有想到顧庭州居然敢這麼對她!
滿滿一個籠子的蛇,明明顧庭州最清楚自己怕極了蛇類,連圖片都不敢看,可他居然還是把自己帶到了這裏。
“不過是嚇嚇你。”顧老夫人冷聲道,“無毒的,你要是不心虛,怕什麼?”
“來人,把她關進去。”
兩名保鏢上前,粗暴地推搡,
沈知晚死死咬住唇,想要掙紮可卻敵不過兩個保鏢,被人推搡著逼近鐵籠的那一瞬,她渾身血液像是凝固。
蛇群在暗處遊動,吐出的信子在空氣裏閃爍寒光。
她被推了進去,鐵門“哐當”一聲鎖上。
黑暗包裹,她背脊緊貼著冰冷的鐵欄,指尖因恐懼而發抖。
蛇的鱗片摩擦地麵的聲音無比清晰,帶著死亡的氣息慢慢逼近。
“顧庭州,你明明知道我怕蛇,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哈哈哈哈這下爽了,惡毒女配終於有報應!】
【她不是很能裝嗎?現在怎麼不裝了啊?籠子裏這麼多公蛇快裝啊,媚男姐。】
【妹寶被嚇得臉色都蒼白了,男主快哄哄她。】
沈知晚胸腔起伏劇烈,冷汗浸透衣衫。她咬住舌尖,讓自己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因為害怕蛇類,所以她很早就了解過什麼蛇是無毒的,什麼蛇是有毒的。
籠子裏的蛇分明是有毒的!
鐵門外,顧庭州負手而立。
昏暗燈光裏,他的眉目冷硬,一動不動。
看到沈知晚閉眼的一瞬間,他的指尖似乎動了動,像是想開口讓人停下。
可下一秒,喬以清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庭州哥哥,我害怕......我們離開這好不好?”
顧庭州有些顫抖的手最終還是摟上了喬以清的肩膀,
“別怕,我們先走。”
安慰完喬以清後他又轉頭看向保鏢,吩咐道:“關一夜。”
門外風聲獵獵,冷徹骨髓。
沈知晚閉上眼,身體因極度的驚懼而發抖。
那一刻,她心底最後一點對顧庭州的希冀,徹底崩塌。
她想起當年,他曾在暴雨裏背著她狂奔,說“別怕,有我在”。
如今,他卻親手將她推進了最深的恐懼裏。
淚水順著麵頰滑落,被黑暗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