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場被推遲了三年的婚禮,成了橫在我心頭的一根刺,日日夜夜,提醒著我那天的恥辱與不堪。
我記得被綁架那天,我穿著潔白的婚紗,歡喜的要嫁給沈知珩。
是蘇見微,笑著把我推向了那群禽獸不如的綁匪。
她甚至還拿著手機,拍下了我被糟蹋的全過程。
沈知珩找到我的時候,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血泊裏,婚紗染成血色。
他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滾燙的眼淚砸在我的臉上。
“念念,我發誓,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
因為這件事,我們的婚禮一再推遲。
至今,已經三個年頭了。
出院那天,陽光很好,沈知珩果然沒有來。
我讓司機老張直接送我去了他的公司。
沈氏集團的頂樓,我走過長長的廊道。
他的辦公室門沒有關嚴,虛掩著。
裏麵傳出的聲音,讓我的腳步瞬間停在了原地。
是蘇見微嬌媚入骨的喘息,和男人粗重的呼吸。
“知珩,是我好,還是她好?”
我攥緊了手,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我聽見沈知珩帶著事後慵懶的笑聲,說的話卻讓我覺得冷的刺骨。
“嫌她臟。每次碰她都惡心。”
轟的一聲,我腦子裏最後一根弦,斷了。
我沒有推門進去,隻是靜靜地站了一會。
然後,我轉身,離開。
老張在車裏等我,見我這麼快就下來,有些驚訝。
他從後視鏡裏看著我慘白的臉,小心翼翼地解釋。
“先生可能在準備婚禮的事情。”
我打斷司機,聲音平靜。
“今天我來過的事,別告訴他。”
老張愣了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車窗外,城市的光景飛速倒退。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單膝跪地向我求婚的場景,他說過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念念,嫁給我。”
“讓我用一生來治愈你。”
一生來治愈我?
他如今,就是我身上最深、最爛的那道傷口。
回到空無一人的別墅,我把自己摔進沙發裏。
那事之後,失眠和抑鬱就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
桌上放著我日常服用的安眠藥。
可今天,我看著那些瓶瓶罐罐,十分礙眼,他們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我遭受的屈辱。
我走進浴室,冰冷的刀片劃過手腕的皮膚,
刺痛感傳來,我卻鬆了一口氣。
鮮紅的血,順著我的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地磚上。
像一朵朵盛開的、絕望的紅玫瑰。
真好。
我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腕上的刺痛還未消散,濃重的消毒水味就再次將我包裹。
我第二次,被送進了醫院。
管家守在床邊,眼圈紅紅的,聲音哽咽。
“先生連夜飛去國外了,說是為您請最好的心理醫生,研究新的治療方案。”
“念念小姐,您千萬要撐住啊。”
我看著她,沒有戳破這個拙劣的謊言。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蘇見微發來的消息。
一張照片,背景是普羅旺斯一望無際的薰衣草花田,沈知珩從背後抱著她,笑得溫柔又滿足。
底下跟著一行字。
“就你會耍苦肉計?安念你怎麼不真的去死呢!”
“像你這種臟東西為什麼還要一直礙我們的眼。”
我關掉手機,閉上眼睛。
確實,我怎麼沒死成呢!
婚禮前一天,別墅裏喜氣洋洋,我卻覺得分外吵鬧。
蘇見微消失了。
沈知珩一腳踹開我的房門,猩紅著眼質問我。
“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我正對著鏡子慢條斯理地試著頭紗,聞言,透過鏡子看向他。
“沈總,你的狗丟了,應該去失物招領,而不是來問我。”
我的語氣很平靜,卻成功讓他眼底的怒火燒得更旺。
他幾步衝過來,掐住我的手腕,全然不顧我自殘還沒痊愈的傷口。
“念念!她欠你的還沒還完,我不能讓她就這麼跑了!”
他說得義正言辭,好像真是為了我。
可那眼底的心急如焚,早已出賣了他。
我輕笑出聲。“哦?是嗎。”
他看著我,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最終鬆開了手。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忽然軟了下來。
“念念,這幾年,她在我身邊當牛做馬,也算是在贖罪了。”
“你看,我們的婚禮就要舉行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你......能不能出一份諒解書,原諒她?”
他看著我,滿眼期待。
“她說,隻要你肯原諒她,她就會徹底消失。”
“到時候,我們......”
我點了點頭,果斷打斷他的冠冕堂皇。
“好啊。”
沈知珩可能沒想到我答應的這麼爽快,一時呆愣在原地,許久才露出驚喜的神色。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這三年的糾纏,像一場天大的笑話。
讓我原諒那個毀了我一生的人。
隻因為,她想要自由。
沈知珩,你憑什麼,替我原諒!
我拿出手機,當著他驚喜的目光,撥通了電話。
“喂,通知所有賓客,明天的婚禮,取消。”
掛斷電話,我看到沈知珩的臉,瞬間由白變青。
“你瘋了!”
他低吼著質問,像是不敢相信我真的會這麼做。
我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而他也沒有追來,可能是在找蘇見微的下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