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身後,憤怒地大聲喝止。
“上班時間不工作,在這胡說八道什麼!”
“以後要是再讓我碰見你們在背後嚼舌根,一律開除!”
陸沉很少發過這麼大的火,幾個人嚇得立刻低著頭回到自己工位。
連溫冉都灰溜溜不敢再說話,快步離開了茶水間。
陸沉扶住已經臉色蒼白的我:
“曦曦,別被他們影響心情,我們回家。”
我用力掙開他的手:“陸沉,讓她滾。”
我並沒有指名道姓,陸沉卻立刻停下了腳步:
“她是犯了點小錯,我會扣掉她這個月績效,讓她長長記性,別生氣了。”
他再次上來拉我的手,被我又一次掙開。
“我說,讓她滾!”
我身體不住顫抖,內心的屈辱猶如山洪暴發,快要把我淹沒。
“陸沉,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經曆讓你覺得丟人了?”
“還是覺得她比我年輕,比我幹淨?”
“喬曦,你別鬧了!”
陸沉沒了剛才的耐心,臉色一下子沉下來。
“不過是員工說錯句話,你非要這麼得理不饒人嗎?”
“她來這個城市不久,又剛畢業,沒了工作,你讓她去哪兒?”
陸沉眼神裏夾雜著擔憂,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她的照顧,已經超過了我。
“那就把她接回家,當你老婆!”
我扔下這句話,轉身離開公司。
陸沉愣了片刻,還是快步追了上來,抱著我不停道歉。
“對不起曦曦,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突然有眼淚落在我後背,點點濕熱。
三年前,我父母雙亡,他身負巨債,我們在艱難的日子裏抱團取暖。
每天早上眼睛還沒睜開,吸管就已經伸到我嘴裏,是他準備好的溫水。
我沒胃口,他就一道一道學做我愛吃的菜,口味清淡的他愣是隨著我吃了三年重辣。
身上隻剩五塊錢,他花了四塊五給我買了一個紙杯蛋糕,插上火柴,拍著手為我唱生日快樂歌。
那年我許的生日願望是:“我想早點嫁給陸沉。”
他眼眶閃著淚,把我的手攥得生疼:“曦曦,我一定娶你!”
後來債主打斷陸沉一條腿,我哭著簽下了賣身契。
離開前一晚,他也是這樣抱著我痛哭,說對不起,以後一定娶我回家。
可終於輪到他兌現諾言時,溫冉卻出現了。
她像一朵潔白無暇的小雛菊,越是清純亮麗,就襯得我越發不堪。
晚上我主動摟住陸沉的脖子,吻了上去,回來後,我們一直沒有同房。
他別開臉躲過我的吻,隻是將我拉進懷裏碰了碰額頭,卻遲遲不肯解我的扣子。
“今天有點累了,下次再給你好不好?”
淡淡的尷尬和疏離,顯得我上趕著求歡被拒更加難堪。
我愣了幾秒,埋下頭嗯了一聲。
三年而已,竟然讓以前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不知不覺變得這樣陌生。
我貼著他的胸膛,卻覺得兩顆心就已經隔了好遠。
起夜時,書房突兀的亮著燈,隔著門縫投在地上一道細微的光。
“陸沉,這麼晚別加班了......”
話沒說完,我的手瞬間僵在了門把上,眼前的景象讓我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