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地下室拳擊室時,時薇正倚在池鬱風懷裏,坐在那個他當年親口說 “隻有棲雨能坐” 的主位上。
看到我來,他眉尖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悄悄把身體挪開半寸。
“家主。” 我上前恭敬頷首,眼神淡漠,半分沒提昨晚房間裏的旖旎。
池鬱風還沒開口,時薇就笑著湊過來,眼裏藏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棲雨姐,我早就聽說你是鬱風手下最厲害的拳擊手,今天想看看你賽場上的樣子,他都答應我了呢。”
“網上有我比賽的視頻。” 我回視她,那眼神和看拳台上的死對手沒兩樣。
“可我開口,鬱風就會讓你來呀。” 她聲音輕得像針。
“你看,他還是疼我的。”
我看向池鬱風,他沒否認,隻是握著扶手的手更緊了,指節泛白。
我沒再廢話,轉身走向更衣室,“想看就看。”
換好拳擊服,我吞了一顆止痛藥,抬眼卻看見拳台上站著五個高大的拳手。
是三年前我一戰成名的 “一對五” 陣型。
頭痛驟然加劇,我卻沒皺一下眉,隻盯著那五個人的站位,指關節在拳套裏悄悄攥緊。
池鬱風走過來,聲音軟了些,像是在解釋,
“微微想看你當年的樣子,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
三年前,為了他被扣在港口的那批貨,我硬接了這場 “一對五”。
最後渾身是血地撂倒第五個人時,他不顧賽場規矩衝上來抱我,手都在抖。
時薇湊過來,笑得得意:“這些人都是我親自挑的,棲雨姐,加油呀。”
燈光驟滅,隻剩一束追光打在拳台中央。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池鬱風的視線。
對麵的拳手先出手,我因腦瘤突然恍惚了一瞬,硬生生挨了這一拳。
嘴角漫開血腥味,我笑了,眼神瞬間冷戾如刀。
衝上去快拳直揮,他打我一拳,我回他雙倍。
他踹我一腳,我就抓住他的腳踝,把人狠狠砸下高台。
恍惚間,聽見凳子摩擦地板的聲響。
是池鬱風,他攥得太用力,連實木凳子都被帶得移了位。
一個小時後,我單膝跪在拳台上,撐著台麵才沒倒下去,那五個拳手全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燈光亮起時,我抬眼看向時薇,用口型無聲說:“廢物。”
時薇立刻撲進池鬱風懷裏哭,他抱著她,眼神卻沒離開我,直到轉身時,還回頭瞥了一眼我嘴角的淤青。
可他還是走了。
人群散盡,我捂著胸口,一口黑血吐在白色的拳擊服上。
我顫抖著掏出口袋裏的藥瓶,倒出三顆止痛藥,仰頭吞了下去,苦味混著血腥味,沒皺一下眉。
剛換好衣服,管家就來說,池鬱風讓我去書房。
推開門時,他正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醫藥箱。
看見我進來,立刻站起身,眼底的紅比剛才更明顯了。
“過來。” 他聲音冷冽,可我走過去時,卻看見他指尖在輕微顫抖。
他拿起藥膏,指尖輕輕抹在我嘴角的淤青上,力道輕得像怕碰碎我。
“你今天不該打贏。”
“所以我該站著挨打?” 我後退一步,語氣裏滿是諷刺,沒半分退讓。
“你......嚇到微微了。” ,眼裏的心疼一閃而過,他別開眼,不與我對視。
窗外突然起了狂風暴雨,雨點砸在玻璃上,像在嘶吼。
我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好,下次我絕不還手,池少主。”
他猛地抬頭,眼裏閃過一絲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