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人工智能AI，為學習人類情感，創造者將我放進虐文。

媽媽是虐文女主。

按照劇情，爸爸會挖掉媽媽一顆眼珠，打斷媽媽的一條腿。

因為爸爸愛媽媽，不想媽媽的眼睛看別的男人，不想媽媽有離開他的可能。

夥伴小黑不解：“愛是這樣嗎？”

我也不懂，隻憑本能說：“媽媽，你和他離婚吧。”

後來，生理上的父親將我堵在門口，他雙目猩紅，語氣懇求。

“淼淼，我是爸爸，讓媽媽和爸爸複婚好不好？”

“不，爸爸愛媽媽，你不愛媽媽。”

......

創造者隻給了我一些基礎設定便將我和小黑扔進了虐文世界。

我的媽媽是女主，爸爸是男主。

我是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是媽媽最愛的人。

我是媽媽從小養大的女兒，是最愛媽媽的人。

爸爸也很愛媽媽，他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愛。

可今天媽媽又哭了。

爸爸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帶女人回家。

他放任那些女人欺負媽媽，搶走本屬於媽媽的首飾。

今天，他冷眼旁觀女人將帶著冰塊的冷水從媽媽頭頂澆下。

而他在一旁冷漠的像個君臨天下的帝王，俯視著腳下卑微的奴隸。

“當初你為了家族爬上我的床，還私自懷孕生下淼淼。”

“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媽媽上樓時和我碰上。

她狼狽極了，濕漉漉的發絲粘在臉上，像個剛從水裏爬出來的女鬼。

相比於媽媽，爸爸懷裏的陌生女人更像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太太。

我看到媽媽眼角閃著淚光。

她蹲下身子，在我麵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用係統庫裏的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應該叫，苦澀。

“淼淼乖，先回房間躺著，媽媽一會去哄你睡覺好不好？”

哪怕自己瀕臨崩潰，她還是在盡力安撫我。

我點點頭，等媽媽離開房間，我坐起身子。

小黑不解：“人類的愛是這樣表達的？”

我搖搖頭，手撫上胸腔心臟的位置：“不知道。”

“但我感覺很難過。”

房間隔音很好，可我還是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

AI係統連接別墅監控。

光線明亮的客廳裏，媽媽跌坐在地上，身下的鮮紅和淺色的大理石地板形成鮮明對比。

媽媽流產了。

我被接到醫院的時候，爸爸站在媽媽病床前。

他的語氣似堅冰般生硬冷漠：“這個孩子本來就要打掉，現在沒了也好。”

“夢兒受了驚嚇需要安撫，你這裏有護工，我走了。”

媽媽眼尾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她躺在床上，臉色白的近乎透明。

我的心口處又開始發悶。

“你到現在都覺得我是為了家族才嫁給你的，對嗎？”

爸爸腳步一頓，眼底閃過什麼，掀起嘴皮：“難道不是嗎？”

媽媽閉上雙眼，蒼白的唇瓣蠕動，似乎想說什麼，最後也隻是將爸爸趕走。

“媽媽。”

我站在媽媽床前，她聽到呼喚猛然睜開眼睛，虛弱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淼淼別哭，媽媽沒事。”

哭？

我怔愣一瞬，抬手抹了把臉頰，入手一片冰涼濕濡。

眼淚，對AI來說很陌生。

數據庫說，這是人類在情緒波動極大，心理無法承受時的發泄。

我問：“媽媽愛淼淼嗎？”

“當然。”她伸手，動作輕柔的拂過我臉頰，眼底閃著細碎的光：“淼淼是媽媽的寶貝。”

“媽媽會傷害淼淼嗎？”

“當然不會。”

“那爸爸為什麼會傷害媽媽？”

爸爸愛媽媽，為什麼要傷害媽媽？

媽媽沒有給我答案，隻是在我睡著後，她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