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網約車的第一天,坐在後排的男生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
“師傅,榮華城什麼時候到?”
我被嚇得一哆嗦,發出尖銳爆鳴聲。
蔣成牧被我的尖叫聲嚇了一跳,一臉懵逼地看過來。
“抱一絲,抱一絲,第一次拉活人,有點不太適應。”
從殯儀館離職的第三天,我依舊沒能適應車裏活蹦亂跳的乘客。
我幹笑著回過頭:“馬上到了,您稍等。”
話音剛落,車內一片寂靜。
良久,傳來了後排小姑娘顫抖的聲音:“師傅,您剛才在跟誰說話?”
我這時候才想起來,剛剛上車的乘客,好像隻有一個女生。
我從後視鏡裏看過去,蔣成牧正一臉欠揍地看著我。
“啊沒事,”我訕笑著轉過頭,指了指耳機“我聽錯了,裏麵講相聲呢。”
誰能告訴我,前幾天剛剛下葬的前男友,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車上。
......…
講相聲這個這個借口還是太離譜了。
我的車剛一停穩,坐在後排的小姑娘就拉開車門竄了出去,連個確認到達都沒給我點。
“你這都是幹的什麼活啊,蘇沫,離了我你過得也太慘了。”
蔣成牧坐在後座懶洋洋地開口嘲諷道。
我沒搭理他,裝作沒聽見,把車裏的音樂開到最大,調轉車頭準備再接一單。
“別裝了蘇沫,你剛才已經暴露了,我知道你能看見我。”
車載音樂的音量離奇地小了下去,我依舊緊緊握著方向盤一句話不說。
“你也太冷漠了,”蔣成牧喋喋不休的說道,“好歹我也是你前男友啊,你忘了以前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最喜歡的那條蕾絲睡裙還是我給你買的呢——”
“我可沒有跟小姨子勾搭到一塊還臨時逃婚的男朋友。”眼看著蔣成牧越說越不像話,我不耐煩地打斷道。
“終於忍不住了?”蔣成牧從後排探過半個身子。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問他。
“送我去看看雅雅唄,她的生日我缺席了,她肯定不高興,我得去哄哄她。”
情況比較複雜,蔣成牧在七天前因為意外去世,結果七天後剛剛有意識,就是出現在我的車上。
“你都是鬼了,不能自己去看嗎?”
我開車帶著一隻鬼,往榮華城的方向駛去,雖然不知道蔣成牧為什麼會纏上我,但我不想跟他牽扯,隻想盡快把他給送走。
不就是去看陸雅嗎,我可以滿足他的願望。
蔣成牧坐在後座,不停地感慨我的善解人意。
“蘇沫,你說你要是以前也能脾氣這麼好,我也不至於逃婚了。”
“不過你放心,我對雅雅就是當成妹妹看,逃婚就是想給你個教訓,其實我還是喜歡你的。”
“死人就別那麼多話了吧。”我麵無表情地回嘴到。
蔣成牧被我一噎,很長時間沒說出話來。
是啊,反正他都死了,糾結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我帶著他一路開到陸雅的小區,還在中途應蔣成牧的要求買了個蛋糕。
就當是完成他的遺願了,我在心裏這麼對自己說。
我打通了陸雅的電話,陸雅顯然對我的到來十分驚訝,畢竟我討厭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陸雅還是下樓了。
跟我的大哥和父親一起。
“哇姐姐,這就是你給我買的蛋糕嗎?”陸雅驚喜地走向後備箱。
“哼,雅雅的生日都過去一周了,你才想起來送個蛋糕,真不知道你這個姐姐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父親不滿地教訓到。
連著大哥也不讚同地看過來。
蔣成牧更是從一下車開始就圍著陸雅轉,沒有一個人關注過我的反應。
蔣成牧沒有實體,根本就接觸不到陸雅,但這並不耽誤他緊緊盯著陸雅看。
陸雅跟著我走到後備箱,拿起蛋糕的那一刻手一鬆,原本精致的蛋糕就這麼糊成一團。
“哎呀——”陸雅無辜地驚呼一聲,“姐姐,蛋糕碎掉了。”
“你不摔的話它很難碎掉。”我冷淡地開口。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能來給我慶祝生日我已經很開心了,雖然晚了一個星期,但我真的很感動,又怎麼會故意摔碎你給我的蛋糕呢?”
“我知道成牧哥哥的事情你很傷心,我和你一樣也很傷心的,我知道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把成牧哥哥在婚禮上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