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說什麼？”

沈熹年原本就忐忑，如今更是泛起驚濤駭浪。

“你也是重生回來的？洛尋，你還真是福大命大！”

我沒有接話。

見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沈熹年訕訕閉嘴。

“沒關係，就算重來一百次，你的結局也隻有一個。”

我沉默不語，去換好衣服後，按照規矩擺放供台。

萬事俱備，請神儀式開始。

胡黃白柳灰五位仙家同時出現，對著我和藹一笑。

看到蘇若璃身後渾身黑氣的大蛇後，我不自覺皺眉。

沈熹年注意到這一幕，刻薄的冷嘲熱諷：“洛尋，你要是怕了就直說。”

“給阿璃跪下磕頭，再大喊十聲你是廢物，我還可以高抬貴手留下你這條賤命。”

我有心給他開天眼看看身後的景觀，又覺得沒必要置氣。

柳仙知道我心中所想，冷聲勸慰：“不急，多行不義必自斃。”

我收回心思，全身貫注查看裴京聞的過往經曆。

他和沈熹年還有蘇若璃是青梅竹馬，可後來某一天，蘇若璃突然表白。

雖然裴京聞拒絕了，這番話卻被趕來的沈熹年聽到。

他們的關係從那個時候變差。

當初翻看沈熹年的過往時，我知道他就是從這個節點開始出問題的，私心以為裴京聞也是。

可讓五大仙家幫忙改寫命運線後，卻發現不對。

裴京聞臉上的死氣不減反增。

一直關注著我們的沈熹年見狀開懷大笑。

“裴京聞，怎麼樣？我早就說了這女人沒有真本事，你非不信，現在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吧？”

他那邊的大蛇如同嘗到美味，滿臉享受。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問題所在，轉頭示意裴京聞：“別怕，我去去就來，一定保你平安無事。”

他點頭，在我離開時又遲疑地伸出手。

“不要讓自己涉險，就算真的要死，我也會在死前幫你把沈熹年的事情處理好。”

我六親緣淺，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雙雙離世。

又因為天生體質特殊，過三關時經曆的苦楚比其他出馬仙多百倍。

裴京聞是第一個關心我的人。

從怔忡間回過神，我不再把這件事當成單純的賭約。

狐仙抿嘴輕笑，看向黑蛇時眼神瞬間淩厲。

“修道不易，你若放棄害人，我們可以饒你一次。”

黑蛇發出桀桀桀的笑聲，喑啞難聽。

“一群虛偽的家夥，要不是你們先下手把這丫頭搶走，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放過那些人可以，你們把這丫頭給我。”

那邊一言不合打了起來。

我趁亂咬破手指，學著五位仙家教過的口訣默念。

鮮血湧動時，裴京聞臉上的死氣散去。

看來他快速衰弱的原因不是蘇若璃。

我再次凝神，仔仔細細在他的過往中尋找蛛絲馬跡。

目光定格在一處時，心神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