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上浴室門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陸允恒和趙雨晴瞬間放鬆下來的表情。
以及趙雨晴遞給他一個“看吧,她什麼都沒發現”的得意眼神。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裏麵那個臉色蒼白、眼下烏青、身上遍布猙獰疤痕的女人,隻覺心中一片悲戚。
我摸著自己的肚子。
曾經,我無數次幻想過告訴他這個消息時,他會是怎樣的驚喜。
可現在......
這個孩子,成了這場巨大騙局裏最諷刺的存在。
浴室的水聲掩蓋了我短暫的崩潰。
一周。
一周後,無論能否徹底撕開這謊言,我必須帶著孩子離開這個地獄。
走出浴室後,我看到我買來的那塊蛋糕出現在垃圾桶裏。
見我沉默著盯著垃圾桶,陸允恒進食的動作頓了一下。
“哦,剛剛掉地上了,不能吃了,真可惜呢。”
那盒我用斷骨換來的、小心翼翼捧了一路的蛋糕,他看都沒看。
反倒是趙雨晴拿過來的水果,他舒展著眉頭品嘗。
我看著被他隨意丟棄在茶幾上、如同垃圾般的蛋糕,胃裏一陣翻攪。
不是孕吐,是純粹的惡心。
“嗯,知道了。”
我毫無波瀾的聲音響起。
這時,陸允恒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
他拿起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是那種下意識的緊張和重視。
他飛快地回複了幾個字,然後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機。
緊接著,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是一條銀行轉賬的短信提示。
我在地下拳場常用的那個匿名賬戶,剛剛收到了一筆巨額定金。
備注是“緊急包場費”,要求我明天晚上必須到場,參加一場臨時加開的、獎金異常豐厚的私人對決。
發起人匿名。
我的心猛地一沉。
這種臨時加賽往往意味著更殘酷的規則和更強大的對手。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和懷孕初期......
我下意識地看向陸允恒。
幾乎同時,他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他接了起來,語氣刻意裝出虛弱和為難:
“李醫生啊?嗯,是......我知道......可是那筆錢......唉,不是我不積極治療,實在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著我的反應。
我瞬間明白了。
這是他和他幕後團隊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那筆彙入我賬戶的“包場費”,就是他口中的“新藥費”!
他用這種方式,逼我明天晚上不得不再次走上擂台。
去為他根本不存在“病情”賺取下一筆“救命錢”!
而他,剛剛才把我用命換來的蛋糕扔進垃圾桶。
巨大的荒謬感和刺骨的寒意瞬間將我吞沒。
他甚至不願意多等一天,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推回那個血腥的籠子裏。
隻為了繼續他那可笑的“考驗”!
我死死掐住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靜。
“怎麼了?又是醫院催費嗎?”
陸允恒沉重地點點頭,演技逼真得足以拿獎:
“嗯......醫生說,最好盡快用上新方案......可是那筆錢......”
他欲言又止,看向我的眼神裏充滿了“無奈”和“愧疚”。
“多少錢?我來想辦法!”
我立刻接口,語氣斬釘截鐵,像一個被逼到絕境卻永不放棄的忠犬。
“你放心,我一定湊到!明天!明天我就去拿錢!”
我的反應似乎完美取悅了他。
他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滿意,嘴上卻說著:
“別太為難自己......”
“為了你,什麼都不為難。”
我打斷他,眼神堅定無比,心裏卻在冷笑。
陸允恒,這是最後一次了。
明天之後,你我之間,再無半點關係。
陸允恒似是被我感動到,想說些什麼,可眼神落到我裸露在外的皮膚時,
他的眼神忽然變暗,聲音也變得嘶啞。
“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