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死在饑荒的第三年，軍長老公讓我給弟媳充當血庫。

他拿著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衝進門，卻看見一片廢墟。

茫然中，他去小賣部追問老板我的行蹤。

老板卻告訴他：

“張素？三年前就死了。”

“聽說她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劫匪，被捅了十幾刀，被發現的時候手裏還攥著賣血換來的糧食呢！”

丈夫愣住，認定老板和我串通好，說謊話騙他。

他眉眼冷冽，冷笑道：

“她這是在怪我三年沒回家？”

“麻煩你轉告她，要是三天之內不出現我就和她離婚！斷了她和果果的津貼！”

說完，他摔門離開。

老板見他如此固執，不免無奈歎氣，他打開窗朝外望去。

不遠處小山坡的墳頭草都已經有半米高，墓碑上寫著“許果”兩字。

1.

門前泥濘的黃泥路，赫然出現一個寬大鞋印。

我飄在半空中，看著許言辭拿著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破門而出。

他眉頭緊蹙，軍靴在木板上發出“咯吱”聲響：

“張素，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快給我滾出來！”

聞言，我不免苦笑。

自從許言辭兼祧兩房後，我們已經三年沒見，隻有他每月寥寥幾筆的書信。

沒想到他再次找我，是要我充當弟媳的血庫。

“寫信也不回，真帶著果果躲起來了？”

“一個沒有娘家的人，能夠躲到哪裏去？”

他認定我哪裏去不了也躲不了，藏在臥室裏。

“張素，你快滾出來！”

“你再不出來，我就和你離婚！”

我看著他煩躁的臉龐，心裏不免刺痛，怎麼三年沒見還對我這麼不耐煩呀。

可惜無論他怎麼大聲喊，我都不會立馬撇下手中的繡花針跑到他身前了。

更不會在他提出離婚時，紅腫著雙眼拉住他的袖子求他別走。

因為...許言辭...我已經死了啊...

“張素！你居然忍心看著薇薇病死！你還是不是人啊！”

他在院裏轉了一圈，煩躁得來回踱步。

許言辭原地等待片刻，擰著眉頭轉身離開。

那年饑荒，泉水村的地皮都快被啃食幹淨，方圓幾裏早已了無人煙。

許言辭隻好跑到村頭的小賣部，摘下帽子，問小賣部老板：

“叔，看見張素了嗎？”

“她不知道帶著果果跑哪裏去了！”

老板愣住，整理櫃台的手一頓。

“張素？三年前就死了嘞。”

許言辭拍打帽子的手停住，隨即發出一聲嗤笑。

“叔，我現在可沒工夫和你開玩笑，人命關天，她人躲哪裏去了？”

“言辭啊，叔怎麼敢拿這種事開玩笑！”老板指了指村口的位置，“三年前張素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劫匪，被捅了十幾刀呢，滿地都是血啊！被發現的時候手裏還攥著賣血換來的糧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