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恭喜，她有了你的孩子

師傅離去後，我好像對這邊關也沒了什麼念想。

裴商乾片刻未停地返回軍營，抵達後便直接帶我趕到宋星晚帳中。

路上，他仍不忘柔聲解釋。

“雲姝，輕易殺了宋星晚，太便宜她了。”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她害得你此生無法生育，那我就要她淪為軍妓，碾碎她的驕傲，為我們萬千將士生兒育女。”

“如此折磨才能讓她生不如死，也算真正為你、為將士們報仇。”

我沒有拆穿他拙劣的謊言。

劇烈的惡心感和心口的絞痛同時襲來。

假死藥的藥效混合著未愈舊傷的反噬，在我體內瘋狂衝撞。

喉間腥甜翻湧，我強行咽下，不再看他那雙虛情假意的眼睛。

沉默地轉身，將指尖搭在宋星晚的腕間。

半晌後，我用力在唇邊漾開一個諷刺的笑。

“恭喜殿下。”

“宋將軍......有喜了。”

尾音尚未落下，那口再也壓不住的鮮血猛地從我口中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我蒼白的下頜和他冰冷的甲胄。

我身體一軟，不自覺向前栽倒，他下意識伸手接住我。

我的臉頰撞上他冰冷的胸甲，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他臉上瞬間閃過措手不及的驚愕。

然而，這驚愕隻持續了一瞬。

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手臂肌肉的僵硬，聽到他胸腔裏傳來急促的心跳。

“......孩子？”

他喃喃自語，聲音裏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狂喜。

“宋星晚竟有了身孕？”

下一秒，他像是猛然驚醒，卻不是為了我。

“軍醫！快滾進來！”

他朝著帳外厲聲嘶吼。

“先確保宋星晚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萬無一失！她剛受驚，胎像最重要！”

“雲姝......她隻是舊傷複發而已，可以先撐一會兒！等不了就多叫幾個軍醫！”

他可笑的命令徹底斬斷了我最後一絲牽掛。

原來在他眼裏，我嘔心瀝血的生死，竟比不過另一個女人的“受驚”。

在意識徹底消散前，我看到他緊緊抱著我，目光卻焦灼地鎖在宋星晚身上。

“恭喜殿下，宋夫人的確有了身孕，也並未動胎氣......”

軍醫的這聲恭喜，讓裴商乾突然變了臉色。

他終於反應過來，我也說了聲恭喜！

一種被看穿偽裝的恐慌瞬間取代了喜悅。

他猛地低頭，看向懷中氣若遊絲的我，他幾乎是咆哮著喊軍醫。

“快，趕緊看看雲姝！”

“要是她有事，你們全都給她陪葬！”

老軍醫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手指顫抖地搭上我的脈搏後，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對著裴商乾磕頭如搗蒜。

“殿下......沈姑娘這脈象虛浮無力，如風中殘燭，恐......恐非長壽之相，已是燈枯之兆，無多少日子可活了......”

“放屁！”

裴商乾猛地一腳狠狠踹在軍醫心口，目眥欲裂。

“你這庸醫！她隻是身體虛弱而已！給孤用最好的藥！治不好她，孤誅你九族！”

裴商乾隻覺心頭一陣前所未有的慌亂。

就在此時，帳簾被輕輕掀開。

宋星晚一身素白衣裙，蓮步輕移，走到裴商乾身側，柔聲道。

“殿下又何必為一個庸醫的話動如此大怒，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她的聲音放得極低，帶著一絲沙啞，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

見裴商乾並未斥責，她才試探性地將身子軟軟靠向他寬闊的脊背。

“殿下莫慌，雲姝妹妹的身子骨向來是好的，怎會突然就病入膏肓了？依我看，這病來得有些蹊蹺。”

她刻意停頓，感受著身前男人身體微微一僵。

“蹊蹺？”

宋星晚的指尖在他胸前輕輕劃過，帶著若有似無的挑逗。

“殿下細想，雲姝她師承洛神醫，怎可能放任自己油盡燈枯呢？”

是啊，雲姝她自己便通曉醫理，怎會輕易就......

裴商乾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竟沒有推開身後溫香軟玉的依附，反倒猛地低頭狠狠噙住宋星晚。

後者隻是假意掙紮了兩下，喉間溢出細微的、似抗拒又似迎合的嗚咽。

營帳內的空氣陡然變得曖昧起來。

意亂情迷之際，裴商乾粗重的喘息噴薄在她耳側，帶著一種扭曲的征服快感。

“若叫天下人知道......昔日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女將軍宋星晚，如今卻在孤身下婉轉求饒......你說，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孤舍不得在雲姝身上發泄，隻好先在你身上練練力道，免得大婚之日，傷了雲姝。”

他不知道的是，榻上的我，借著慘淡的月光。

將那不堪入目的糾纏和話語，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幕幕也如同最鋒利的刀刃，將我心底最後一絲殘存的念想徹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