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竹馬男友酒局後睡了個仿真娃娃。

他哽咽著給我打電話，聲音慌亂又無助：

“都是顧彥之那個絕嗣變態算計我給我下藥，我叫你，你一直都不來。”

我安慰男友沒關係，反正隻是娃娃，又不是真人。

可三個月後，我們領證的前一晚，我卻收到一條視頻。

視頻裏林楓和一個女人火熱纏綿，女人豐胸細腰，眼大嘴小，和仿真娃娃長得一模一樣。

男友跪著跟我解釋，“我玩大冒險輸了，視頻是顧彥之為了離間我們倆找人AI合成的。”

“我們明天就要領證了，你要給你未來老公足夠的信任。”

傳言顧彥之確實絕嗣又變態，我選擇再次原諒。

領證當天，娃娃本人哭著出現了。

她手裏攥著孕檢單，“林楓哥哥，我懷孕了，雙胞胎，可我現在肚子有點疼。”

林楓滿臉心虛，卻掩不住欣喜，“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還不忘交代我，“我先送婉婉去醫院，領證的事，等下次。”

那一刻，我的心死了。

擦幹眼淚，我給絕嗣變態的顧彥之撥了電話。

“領證，來嗎？”

01

我攔住林楓，“也是顧彥之算計你讓她懷孕的嗎？”

他滿眼心虛錯開我，“我先送婉婉去醫院，後麵的事，我有時間再跟你解釋。”

我看著毫無病態的秦婉，對上她眼底的挑釁，攔在車門前。

“林楓，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跟我領證，還是帶她離開？”

林楓憤怒撞開我，“南喬，你簡直不可理喻，結婚證是你的命嗎？你晚一天領證會死是不是？”

我被撞得小腿磕到花壇邊，鑽心一疼。

“林楓，我們分手吧。”

林楓臉上一僵，腳步一頓。

秦婉掙紮著從林楓懷裏下來，“林楓哥哥，你留下領證吧。”

“我就是有點流產跡象，應該死不了。”

林楓看著秦婉疼彎了腰，急得朝我大吼，“好，分就分！”

“分了就別再像狗一樣回頭舔我！”

今天林楓特意提新車過來領證，說新車接新媳婦。

此刻，他開著新車接走了秦婉。

我以為自己會崩潰大哭，沒想到卻異常平靜。

晚上快下班時，我收到林楓的微信：

【抱歉，我那晚喝多了，一時沒分清是娃娃，還是婉婉。】

【孩子是個意外，婉婉現在是流量網紅，事業剛起步就有了孩子，她情緒不穩又害怕，我得陪著她照顧她。】

【你放心，等婉婉安全生下孩子後我們立馬領證，孩子讓你養叫你媽。】

我沒回。

晚上下班，我回到和林楓的家，收拾東西。

主臥室門虛掩，裏麵傳來窸窣喘息聲。

林楓的手正克製不住地從秦婉的事業線，扣進秦婉的黑絲裏。

而我買給林楓的領帶，此刻正係在秦婉的眼睛上。

“林楓哥哥，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南喬姐？”

“當然是你，如果不是因為你非要跟你爸媽去國外發展，我們倆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似是想到什麼，林楓“嘁”了聲。

“她啊，三年了，隻會擺大字的死魚，我多看一眼都覺得反胃！”

看著他們在我最喜歡的那套嫩綠床單上糾纏，我已經死了的心，還是抽疼了一下。

這時，秦婉笑著扯下眼睛上的領帶，朝房門這邊看了眼。

“不喜歡她，那你還跟她領證？”

我不自覺地攥緊手心緊張起來。

我也很想知道，林楓明明討厭我，為什麼還答應跟我領證。

林楓色氣扯下秦婉的黑絲襪，“她狗皮膏藥地舔了我近二十年，兩家又是世交關係，我不能給人落下我玩弄女人感情的新聞，這對我公司上市不利。”

“而且，公司要上市，還需要她爸的幫忙。”

我聽完扶著牆壁才勉強站穩身子。

原來，沒有愛。

和我領證，也隻有利用和權衡。

秦婉壞笑著奪過她的黑絲，套在林楓脖子上，將他朝自己拉過來。

“南喬姐要是聽到你這番話，該要傷心了。”

隨即，她像是猛然發現我，“哎呀，南喬姐，你回來啦。”

林楓眼底閃過心虛，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褲子拉鏈的地方濕了一片。

看著林楓虔誠地跪在地上給秦婉穿鞋的模樣，我冷靜的表情還是有絲鬆動。

愛與不愛，原來這麼明顯。

對我求婚，他隻是痞氣地朝我扔了個戒指。

對秦婉，卻可以單膝下跪替她穿鞋。

林楓指了指電視背景牆，“婉婉說這個塗鴉很晃眼，看得她頭暈。”

牆上這片塗鴉是我花了一個多月精心畫上去的花海女孩。

隻因為林楓說，他是在那片花海裏愛上的我。

可此刻，他親手用滾刷，刷掉了他曾經的愛。

見我一直盯著那片牆，林楓擰眉，“不就是一幅牆畫嗎，大不了以後你再畫回來！”

他不耐煩地吼了句，“去做飯！”

“婉婉聞不得魚腥味，你魚處理幹淨點，處理完魚就把垃圾先扔下去。”

“婉婉不像你，跟豬一樣什麼都吃不挑食，等下炒菜的時候千萬要記得，生薑大蒜什麼的，一點都不能放！”

02

林楓對秦婉的細致體貼，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回想我和林楓在一起的這三年，他別說買菜做飯了，就是碗都沒洗一次。

有一次，我洗碗時被水池裏的菜刀傷到手。

林楓急急跑過來，“寶，疼不疼啊？”

我以為林楓去給我找醫藥箱去了，沒想到，他給我拿來的是洗碗手套。

“帶著手套洗，傷口就不會沾水了。”

正愣神時，我手裏被塞了個蘋果，“婉婉餓了，你先洗個蘋果過來，讓她先墊墊肚子。”

“對了，切成小塊，插上牙簽。”

秦婉歉意地感謝我，“南喬姐，這段時間就辛苦你照顧我了。”

“自從懷孕後，我總做噩夢，可能晚上還要跟你借林楓哥哥一段時間。”

林楓這時將我拉到一邊，“醫生說薇薇有流產跡象，而且情緒不穩定，不能受刺激。”

他試探性地問我，“你能不能搬出去住兩天？”

我冷冷甩出去三個字：

“不能！”

“房子是我的，要搬你自己搬。”

我隨手把蘋果扔到餐桌上，“要吃自己洗。”

不料，蘋果從餐桌滾進油漆桶內，濺起的乳白膠漆弄臟了秦婉的裙子。

秦婉嚇得當即跪到了我麵前，紅著眼求我：

“南喬姐，我錯了，蘋果我不吃了。”

她一邊哭一邊給我磕頭，“都是我的錯，求你別生氣了，我現在就走。”

秦婉訣別似地看了眼林楓一眼，抹掉眼淚，“早知道這個孩子這麼不受待見，我當時就應該流掉他們。”

說完，她哭著開門跑開。

林楓憤恨地一把推開我，“南喬，你給我等著。”

我剛把書房的筆記本收進電腦包，他們倆就回來了。

林楓像是在做服從性測試一般，重新塞了隻蘋果給我。

“去洗！”

我冷冷一笑，“林楓，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沒有義務跟你一起照顧你出軌的小三，和你們的孽種。”

“孽種”二字刺激了林楓，他一巴掌狠狠打到了我的臉上。

“南喬，你跟屁蟲一樣跟在我身後二十年，所有人都覺得你是被我玩爛了的爛貨，離開我，你覺得誰還撿你誰還要你？！”

我和林楓正式交往三年，發生關係也就兩年。

我怎麼就成別人嘴裏的爛貨了？

是我真的爛？

還是他任意別人猜測不解釋？

我狠狠將蘋果砸在鞋櫃上，我和他的那張合照“嘭”聲掉落，碎裂。

“我有沒有人要，都與你無關了！”

林楓身子一僵，眼底閃過震驚。

因為這張照片是他拍的，也是我最喜歡的，特意放在鞋櫃最顯眼的地方。

秦婉見林楓死死盯著相框看，眼底閃過嫉妒。

“林楓哥哥，你別生氣，南喬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立即蹲下去撿相框。

“啊，好痛......”

看到秦婉指尖冒血時，林楓終於回過神來。

“南喬，給你臉了是吧？！”

“婉婉已經這麼委曲求全了，也說了孩子會記在你的名下讓你無痛當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平靜冷嗤，“我身體健康，要孩子我自己會生。”

“無痛當媽這種便宜我不占，你們自己留著吧！”

我的冷漠反抗惹怒了林楓，他將我推進廚房，“就算分手，今天這頓飯你也要做。”

他把所有菜都扔了進來，最後丟進來的土豆狠狠砸在了我的心口。

“好好做飯，好好反省，做不好，不要出來！”

不知道是被土豆砸的，還是別的，心口處還是悶悶疼起來。

低頭一看，廚房的垃圾桶裏，刻著我名字的水杯，本來貼在冰箱上“老公愛老婆”的貼紙，紅糖薑茶，我最愛的抹茶蛋糕。

蛋糕上，是我給林楓買的情侶紅繩手鏈。

03

我諷刺地看著手上的紅繩，解下，打開窗戶，扔了出去。

一回頭，秦婉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我聞到秦婉身上香水與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隻覺惡心想吐。

“滾！”

秦婉不僅沒滾，還打開了冰箱。

她將我買的雞爪，雞翅，扔進了垃圾桶。

“南喬姐，我不喜歡雞身上的一切東西。”

她按下燒水壺燒水，“這些雞就好像在說你，跟了林楓哥哥三年，也沒下出顆蛋來。”

我冷冷諷刺，“也是說你，混跡夜場的情趣雞，人人能上。”

秦婉是林楓高中時期的白月光，後來跟著父母去國外做生意虧得血本無歸。

她回國後開始在夜場賣酒，被有錢老板包下，做了女主播，林楓做了她三個月的榜一大哥。

被戳中痛處秦婉眼底一狠，端起燒水壺往我臉上潑。

我護住了臉，手臂上傳來劇痛。

秦婉捂住手背驚慌大喊，“我就是想幫你做飯，你為什麼要用開水燙我？”

“南喬姐，你為什麼就是容不下我？”

林楓一個箭步跑過來，“南喬，你......”

我冷冷看向秦婉，“撒謊的人不得好死。”

見林楓正看著我的手臂，秦婉眼底是惡毒也是嫉妒。

“南喬姐，你這樣爭寵吃醋地自殘，就不怕楓哥真的心疼嗎？”

一瞬間，林楓看我的眼神從心疼變化成諷刺。

“南喬，你這些手段，還真是讓我惡心得想吐！”

我本來想解釋點什麼的，可又覺得可笑沒必要。

我剛打開燙傷膏，一瓶酒精潑灑在了我的手臂上。

“南喬，你才不得好死！”

我疼得甩手推秦婉，她作勢倒在跑過來的林楓懷裏。

“我隻是想給家裏消消毒，以免南喬姐手臂被感染。”

“我好笨，我隻會幫倒忙。”

就算秦婉的借口錯漏百出，可林楓信了。

林楓安撫好秦婉才朝我走來。

“我幫你塗。”

我奪下他搶走的藥膏，“離我遠點。”

林楓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南喬，你就強吧！”

塗好藥，我東西也不收拾了，朝門邊走去。

林楓剛要叫住我，秦婉孕吐起來。

“楓哥，藥膏味道太臭了，我想吐。”

林楓握在門把手上的手又收了回去。

“好，我給你通通風。”

我正在等電梯的我，諷刺笑出聲。

二十年的竹馬情，喂了狗。

第二天一早，我剛出醫院，接到閨蜜電話，讓我去趟我和她合開的工作室。

剛進辦公室，就聽到幾個人在那兒討論“肉毒素”“削骨”什麼的。

“現在這些女孩子，為了美，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連命都不要了。”

“胸這麼大，腰這麼細，這種身材能懷孕生小孩嗎？”

“不過還別說，這個情趣婉婉，長得跟仿真娃娃一模一樣，要我，我也要當榜一大哥。”

我湊過去一看，竟然是秦婉。

04

我去找閨蜜，她的助理說她在化妝間。

我敲門，沒人應，我推門進去。

洗手間裏傳來動靜。

“楓哥，你給我買的這個內衣有點太小了。”

窸窣聲傳來，林楓歉意說道：“抱歉，看小的看習慣了，來，我親手丈量一下。”

隨後是男人的悶哼聲，和女人的哼吟聲。

“南喬能擁有的隻有我妻子的名頭，我的心，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都隻屬於你。”

“我給你錢，我賺得錢都給你和孩子花，做你永遠的榜一大哥，好不好？”

聽到這裏，我的心已經不會痛了。

隻慶幸自己現在看清了林楓，不至於蹉跎一生。

後來，直播開始，秦婉在鏡頭前舞首弄姿，動作語言擦邊不斷。

閨蜜問我意見，“怎麼樣？”

我實話實說，“她懷孕了，孩子是林楓的。”

閨蜜氣得拖著棒球棍要去砸林楓，被我哄了下來。

後台上，林楓的火箭跟不要錢一樣往外送，可笑又幼稚。

試播被拒，秦婉肉眼可見的不開心。

沒過多久，我和林楓的共同賬戶上少了五百萬。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林楓給秦婉的補償。

父親在港城出差，剛好一個國外的項目出問題，隻能我出國一趟。

加完班，我回去拿護照。

按密碼時，發現密碼被改了。

剛準備給林楓打電話，剛好接到閨蜜的電話。

閨蜜，“我實在沒忍住，跟幾個同行們都說了一下秦婉的情況。”

“他們一聽秦婉懷孕了，還知三當三，本來打算簽秦婉的，都不簽了。”

我剛要說什麼，手機被人奪了過去。

林楓氣急敗壞地把我手機砸了，“原來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秦婉紅了眼眶，“南喬姐，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放過我？”

她哭著往牆上撞，被林楓拉住。

林楓憋了一下午的火，發泄在了正在準備撿手機的我身上。

我被他一腳踹進了陽台，“好好反省，沒反省好，別想出來。”

他鎖上陽台門，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或許是我真的犯了天大的錯，我的求救沒人聽到，連老天爺都要懲罰我。

天氣從陰下來，到狂風暴雨，到冰雹，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雞蛋大的冰雹砸下來，砸得地板“啪啪響”，我無處可躲，無處可藏。

隻能死死抱住頭，任由冰雹砸在我的手臂上、背上。

主臥室裏糾纏的男女，被窗戶上冰雹的劈裏啪啦聲打斷了恩愛。

林楓看是在下冰雹，嚇得穿著短褲急忙跑出來打開陽台的門鎖。

看到角落裏蜷縮成一團，滿身滿頭冰雹的我，他有些慌。

“喬喬，沒事吧？”

他要扶我，被我僵硬著擋開手。

“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我冷得牙齒打顫，卻堅持離開。

林楓要追出來時，發現身上隻有短褲，著急忙慌回去換衣服。

我剛到樓下，被三個流浪漢攔住，拖進了不遠處的橋洞。

橋洞裏堆了一大堆衣服，有我的，有林楓的。

三個流浪漢一人按住我的手臂，一人按住我的腳，一人扇我巴掌撕扯我衣服。

“賤人，都怪你，害得我們都看不到情趣婉婉的直播！”

“沒有情趣婉婉跟我們撩騷，你讓我們這慢慢長夜怎麼過？”

“你既然不讓我們看她，那我們隻能看你了。”

“讓我們來看看，你的胸和腰，跟情趣婉婉差多少？”

我推拒掙紮，我喊破嗓子求救，可暴雨的夜裏根本沒人來這偏僻的橋洞。

就在我心死閉眼時，一道車燈閃了過來，一道黑影下了車。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