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考一半，我忽然湊到隔壁班長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他瞬間瘋狂，將試卷撕成碎片！

監考老師走過來製止我，在聽到我說的話後，立馬發瘋撕碎了眼前另一位同學的試卷。

緊接著，趕來的巡考員、校長等人聽到我的話後，也全都發瘋撕碎試卷。

我被督察組帶走的時候，他們都驚恐地盯著我，卻死也不肯坦白我說了什麼。

審問我的警察不解又惋惜。

“你三模是市狀元，一定能考上好大學。為什麼要擾亂考場秩序？你要清楚，這最少都要判三年。”

我無辜落淚，說出的話卻讓警察們瞬間變了臉色。

1.

考場裏安靜得可怕，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將氣氛逼得愈發緊張。

我在作文答題卡上畫完最後一筆火柴人，將筆一扔，徑直衝向第一排的班長陸澤。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

我在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話。

陸澤猛地一顫，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原本專注的眼睛，此刻瞪得滾圓，裏麵盛滿了驚駭。

“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尖叫從他喉嚨裏撕裂而出。

他雙手發瘋似的抓起桌上的高考試卷，狠狠地撕扯起來。

考場的竊竊私語聲像蚊蚋一樣嗡嗡作響。

“陸澤瘋了？高考啊！他不要前途了？”

“徐真真跟他關係不是一直挺好嗎？為什麼要這樣毀了他們自己？”

“是啊，徐真真是年級第一啊，晚上回到宿舍關燈了還在學，她不是很重視高考的嗎？”

和陸澤關係最好的張倩和李明最先反應過來。

“你幹什麼！”張倩一把拉住還在發瘋的陸澤，衝我怒吼，“你為什麼要害他！”

李明也指著我，氣得滿臉通紅：“大家都在考試，你為什麼要搗亂！你知不知道這會毀了多少人！”

他們義憤填膺，試圖把陸澤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

我的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或許是這笑容過於詭異，他們下意識遠離我：“你......你在笑什麼？”

我猛地拉過他們倆。

同樣的話，我又在他們耳邊低語了一遍。

張倩和李明的表情，像按下了慢放鍵，從憤怒到錯愕，再到和陸澤如出一轍的驚恐。

他們的身體像被凍住了一樣僵硬。

“不......不可能......”張倩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

李明則是麵如死灰，眼神空洞：“完了......全完了......”

恐懼像瘟疫一樣蔓延。

他們兩個，也動作癲狂地撕扯自己的高考試卷，眼神複雜，有絕望，不甘和深深的恐懼。

“還考個屁！”

李明嘶吼著，將撕碎的紙片狠狠一揚。

試卷碎片簌簌而下，我忽然眼睛發酸，眼中的試卷變得泛黃。

老毛病有犯了，我用力甩甩腦袋。

考場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慢臉茫然。

“全部回到原位，不許亂走，不許動！”

監考的王老師怒吼著，從講台後快步衝了下來。

他一把抓住還在撕扯試卷的李明：“你卷子都差不多寫完了，你撕它做什麼！”

李明像野獸一樣將王老師推倒，神情愈發癲狂。

“必須撕了，必須撕了！”

“滾開，別攔著我！”

王老師從地上爬起來：“張倩同學，你住手！”

試卷碎片雪一樣飄落，我咯咯笑起來。

“幹得漂亮，撕碎它，再碎一點！”

王老師見製止不了他們，通紅的眼睛轉向了我。

他幾步跨到我麵前，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是你搞的鬼？你到底對他們說了什麼？！”

“恐嚇威脅考生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周圍的考生也紛紛投來譴責的目光。

好像除了我的威脅恐嚇，確實沒有任何理由能解釋眼前的荒誕。

我無辜地眨眼睛：“老師，我隻是跟他們說了一句很尋常的話，跟威脅恐嚇完全不沾邊。”

“你不信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啊。”

2.

王老師顯然不信，逼問：“什麼話？你說！”

我低下頭，湊到他耳邊，用極輕的聲音，重複了那句話。

下一瞬，王老師臉上的怒容僵住了。

“你......你說什麼？！”

洶洶的氣焰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熄滅得幹幹淨淨。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色比陸澤他們還要難看，慘白中透著死灰。

他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幅度越來越大，指著我連連後退。

“完了......全完了......”

他嘴唇哆嗦著，發出囈語。

他猛地推開我，踉蹌幾步，沒有再去看陸澤三人。

像著了魔一般，搶過旁邊一個無辜的考生的試卷答題卡。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狠狠撕了起來！

試卷撕裂的聲音在我耳中無限放大，莫名有種指甲刮玻璃的尖銳感，我下意識捂住耳朵。

他嘶吼著，眼神渙散而瘋狂。

“都別考了！都別考了！”

“王老師，你是老師，你在做什麼？”

另一個監考老師吳老師立馬跑出去報告。

很快，巡考員和校長黑著臉衝了進來。

他們看到滿地的試卷碎片，還有瘋了一樣撕試卷的王老師，表情凝固。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校長怒吼。

“全部回到座位上！高考紀律！不知道嗎！”

李明和張倩被幾個老師按住。

巡考員立刻上前，強行拉開王老師。

王老師一見到他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符。

他指著我，語無倫次地大叫。

他想說什麼，卻因為極度的恐懼，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組織不起來。

隻是不停地重複著：

“撕碎試卷，撕碎試卷！”

我依舊輕笑著，平靜得像個看客。

“把他們幾個帶去辦公室！”校長指著我們。

我站起身，沒有反抗。

李明和張倩還在掙紮，嘴裏嘟囔著聽不清的話。

王老師被架著胳膊，眼神還是渙散的。

吳老師打了聲招呼就去找督察組。

辦公室裏氣氛凝重。

校長看著我，眼神十分惋惜。

“徐真真，你三次模擬考都是全校第一，考上清北那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你這是自毀前程啊！”

他苦口婆心地勸：

“擾亂高考秩序是什麼罪，你知道嗎？那是要判刑的！”

“我知道你不是壞孩子，把情況跟我說說。”

“我保證替你做主，起碼不用坐牢，明年再考，學校學費全免。”

我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校長聲音高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倔強？”

“你父母辛辛苦苦送你上學，你這麼做對得起他們嗎？”

我心裏一緊，不安地看向窗外。

媽媽已經死了，爸爸順利走了嗎？

不會遇到什麼意外吧。

3.

校長見我不開口，轉頭問王老師和幾個學生。

“說！她到底跟你們說了什麼？！”

王老師和幾個學生像被按了靜音鍵，身體不住發抖。

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恨意，但就是不肯說出我到底說了什麼。

校長和巡考員交換了一個眼神。

“徐真真，告訴我們，你說了什麼？”巡考員問。

我抬起頭，衝他們笑了笑。

“我可以告訴你們啊。”

“不過，你們得把耳朵湊過來。”

校長和巡考員遲疑了。

眼神裏帶著警惕。

“怕什麼？怕我把你們嚇瘋嗎？”我輕笑。

他們遲疑著沒有動。

“那我就不說了。”我聳聳肩。

僵持了十幾分鐘。

最終，好奇和急切壓過了警惕。

校長和巡考員互相看了一眼，咬牙向我走來。

就在他們要湊過來的時候。

王老師突然開口。

他聲音沙啞，帶著哭腔。

“徐真真......你想想你自己......”

“想想你的未來......你這麼做，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害人害己......住手吧......”

我冷笑一聲。

“王老師，我不這麼做。”

“才是真正的害人害己。”

校長和巡考員已經湊了過來。

我低下頭，嘴唇幾乎貼著他們的耳朵。

用隻有我們三人能聽到的聲音。

重複了那句話。

下一秒。

他們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極度的驚駭讓他們的瞳孔猛地放大，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

“什......什麼！”

與此同時，督察組的人沿著走廊匆匆而來。

巡考員和校長同事衝向存放下午開考的試卷櫃子，像著了魔一樣，瘋狂地撕扯著試卷。

碎片漫天飛舞，雪花一般，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深吸好幾口氣，還是沒能壓下惡心感，頭反而痛起來。

等我再次平靜下來，督察組的人已經將現場控製住。

我被指認為是罪魁禍首。

衝攝像頭露出滿分微笑後，我在校長、老師和同學們恐懼、哀求又帶著殺氣的目光下，上了警車。

考場外的喧囂漸行漸遠，取而代之的是警局特有的冰冷和肅穆。

我坐在候審區的長椅上，四周是穿著製服來來往往的警察，空氣裏有種說不出的緊張。

他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一個擾亂了高考秩序的瘋子。

我目光隨意掃過警局的布告欄，牆上貼著些規章製度，還有警局人員的介紹。

一張眼熟的麵孔赫然在列。

昨晚，見過。

一個肩章上帶著兩顆星的劉警官走了過來，坐在我對麵，雙鷹隼般的眼睛緊鎖著我。

“徐真真，”他平穩開口，聲音卻像淬了冰，“擾亂高考秩序，情節惡劣，最高可以判處七年，你知不知道？”

我平靜地迎上他的視線：“我清楚得很。”

他身體微微前傾，鏡片後的目光銳利了幾分。

“你三次模擬考都是全校第一，最低分那一次也有690多，前途一片光明。為什麼要引發這一場混亂？”

他頓了頓，眉頭緊鎖。

“總不能是因為與保送名額失之交臂，就起了歪心思報複學校同學吧？”

我輕聲回應，聲音不高，卻足以讓他聽清每一個字：

“劉警官，您覺得，我是那種會為了區區保送名額，就搭上自己一切的人嗎？”

我凝視著他，繼續說道：

“我也不想擾亂秩序。隻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這是我的使命。”

“使命？”

“少跟我來這套故弄玄虛的把戲！王老師，李明，張倩，還有你們校長和那個巡考員，他們都是聽了你的話之後，才一個個變得跟瘋子一樣！”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像一根繃緊的弦驟然斷裂。

“你到底，對他們說了什麼？！”

我歎了口氣，看著他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龐，眼神裏掠過戲謔。

“劉警官，我可以告訴你實話，希望你聽到之後，不要衝進學校把剩下的試卷全撕了。”

“趕緊說！”

我湊到他耳邊：“我跟他們說的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