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室寂靜中,嗤笑聲不合時宜的響起,紀晚棠任由眼角的淚水滴落,艱難開口:“好,我答應你。”
“隻不過......”她強忍著喉嚨間的難受,繼續補充,“我要十五的股份,並且現在就簽轉讓協議。”
眼見謝知年沉默不語,她麵上嘲諷,“你那麼愛護謝淼淼,該不會是舍不得吧,嗬。”
轉讓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意味著謝知年在董事會的話語權大大削弱。
倘若是在從前,他可以用紀奶奶的安全要挾她,可以用他們之間的感情逼迫,可事到如今,他已經失去了其他籌碼,除了答應外別無他法。
他清楚這一點,紀晚棠同樣也看透了。
謝知年頹廢的站起身,神色複雜的盯著她,“我馬上讓秘書準備好轉讓協議,隻要你簽字立刻生效,好好休息,我還有工作需要處理,明天再來看你。”
說罷,他推開病房門徑直離開。
一個小時後,紀晚棠收到了合同,在落款處簽下了名字。
自此,她掌握了謝氏決策的話語權,隻不過她要的可遠遠不止這些。
奶奶的死,一直壓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她要他們,身敗名裂付出代價!
......
次日一早,紀晚棠在秘書的安排下,如約出席了聲勢浩大的澄清發布會。
無數記者舉著話筒,就像是無數把利刃懟在她麵前,是那麼的刺眼又令人厭惡。
“紀小姐,活埋一事真的是你自導自演嗎?”
“你這麼做就是想要陷害謝家養女對嗎,你為什麼這麼嫉妒她。”
“你三年前殺人,三年後又自導自演,是不是有家族遺傳精神病史?”
記者的提問一句比一句犀利,恨不得將她身上所有的秘密扒光公之於眾。
紀晚棠側目掃去,這些人的表情裏,有奚落、探究、幸災樂禍,唯獨沒有對真相的謹慎。
奶奶曾跟她說,“記者的筆可抵三千毛瑟槍”。
如今,她就要利用他們手裏的筆,洗刷過去所有的屈辱。
“我沒有殺人,真正的殺人犯是謝淼淼。”
“活埋一事並非我自導自演,而是謝淼淼背德暗戀她的小叔叔謝知年,我手裏有證據,三天後我會直播公布真相。”
短短兩句話,瞬間讓發布會炸開了鍋。
與此同時,謝知年和謝淼淼正坐在沙發上,電視畫麵實時播放著發布會的一切。
在紀晚棠說出公布真相的那刻,謝淼淼氣得直接將手裏的杯子砸向電視。
“她明明已經收了股份,居然敢反咬我一口。”
謝淼淼尖叫著怒摔身邊所能砸的物件,謝知年下意識的想安撫,可當目光觸及到她扭曲的麵孔時,忽然覺得心煩無奈。
謝淼淼見他不理自己,眼珠子一轉,頓時換上委屈的神色,偌大的眼淚珠子說掉就掉。
她抹著淚,哀怨道:“如果我爸媽還活著,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受這種委屈,早知道我就死在那場車禍裏,跟著爸爸媽媽一起死,這樣起碼有人在乎我......”
一直以來,無論謝淼淼做了多麼過分的事,哪怕是殺了人,隻要她祭出“死去的爸媽”,那麼謝知年就會無底線的縱容,甚至連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
“好了,哭什麼,”謝知年輕歎了一口氣,忍著耐心安撫,“這不是有小叔叔在呢嗎,我會處理好一切,這段時間你先出國避避風頭。”
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淚,語氣溫柔至極,“等風頭過去了,我再接你回來,嗯?”
聽到想要的答案,謝淼淼這才裝作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唇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另一邊,紀晚棠趁著發布會騷亂悄悄離開,獨自回到了奶奶從前住的簡子樓。
破舊的小三居,一切都和從前一般無二,隻可惜奶奶已經不在了。
她掀開桌子上的防塵布,相框裏的合照映入眼簾。
照片裏,有她,有奶奶,還有謝知年......
明明照片上的人都笑的那麼溫馨,就像是天生注定的一家人。
可殘酷的現實,卻將過去的這份溫馨狠狠撕碎。
紀晚棠收起眼淚,從相框的夾層取出一枚U盤。
這裏麵存放著的每一張照片,都是她在進監獄之前留下的後手,原以為一輩子都用不上,沒想到卻成了報複的利器。
三天後,不僅是她離開並移民海外的日子,更是為奶奶、為過去的自己報仇的時刻。
她很期待,期待著謝知年這次會怎麼狡辯,又或者再推出一個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