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此刻,紀晚棠才明白原來謝知年口中說的補償是“求婚”。
透過縫隙,看著謝淼淼那嫉妒到扭曲的表情,她隻覺得惡心倒胃,同時伴隨著緊緊纏繞的窒息感。
三年前一場未完成的婚禮,她得到的是含冤入獄。
三年後所謂愧疚補償的求婚,她迎來的卻是活埋。
多麼可笑啊。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謝知年都是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她卻連報複回去的能力也沒有。
思緒間,謝淼淼已經領著一眾跟班埋土,厚厚的沙粒覆蓋在紀晚棠身上每一處,所能呼吸到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她試圖從沙堆裏探出頭,幾乎是同一時間謝淼淼揮舞著鐵鏟,毫不留情重重打在她的太陽穴上。
刹那間,疼痛席卷全身,紀晚棠不受控的卸了力氣,再次陷入沙堆裏。
隨著沙粒一點點填滿深坑,她虛弱的等待死亡到來,心中僅存的念想是對謝知年以及對謝淼淼的恨意。
恨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恨他們肆意妄為,恨自己沒用......
深坑上方,謝淼淼嫌棄的丟掉鐵鏟,扭頭看向周圍的跟班,警告道:“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等我成了謝太太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跟班們紛紛附和討好,簇擁著謝淼淼前往求婚場地。
另一邊,莊園的湖心草地中央,上百家媒體架著機器現場直播,謝知年穿著白色西裝,嘴角掛著一抹寵溺的笑。
“三年前,我和晚棠沒能成功結婚,現在我要將一切最好的都彌補給她。”
話音剛落,記者舉著話筒犀利提問:“紀小姐畢竟是坐過牢的殺人犯,您確定要娶這樣的女人為妻嗎?”
當著眾多媒體的麵,謝知年臉不紅心不跳,雲淡風輕道:“當然,她已經改過自新了,我相信她不會再犯。”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倘若紀晚棠在現場聽到這些話,隻怕會惡心得吐出來,可惜她現在連反駁揭穿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時間一點點流逝,女主角遲遲未出場,台下的人開始嘀咕猜測。
“這紀晚棠該不會是不敢出現吧,估計是怕丟臉吧。”
“我要是她,根本沒臉接受謝總的求婚,畢竟人要自知之明不是嗎。”
他們的一言一語看似簡單的溪落,在謝知年聽起來卻是那麼的刺耳。
有那麼一瞬間,謝知年想說出真相替紀晚棠澄清,可很快念頭便被壓來下去。
他知道她承受了什麼,會竭盡所能的用往後餘生彌補。
就在這時,謝淼淼穿著意大利手工定製的婚紗緩緩出現,眼尖的記者立馬圍了上去。
可等記者看清模樣後卻傻了眼,“不是紀晚棠嗎,怎麼變成了謝家養女?”
謝知年越過人群,一把攥住了謝淼淼手腕,低聲問道:“你來幹什麼,還不快回去,我不是說過不許來搗亂嘛?”
謝淼淼反手摟住他的胳膊,語氣一如既往的撒嬌,“小叔叔,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那為什麼新娘不能是我呢?”
說罷,不等謝知年反應過來,她自顧自拉著他走上台。
“各位,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謝家養女,而是謝知年的妻子。”
聞言,謝知年再也沒了方才的耐心,強硬嗬斥:“夠了,你是想讓謝家的臉麵丟光嗎,趁現在事情還沒鬧大,趕緊去通知晚棠出來。”
他有些頭疼的看著謝淼淼,心知是自己太過於縱容,才導致她這麼無法無天。
但終究不舍得責罰,隻得溫聲細語的哄了又哄。
在謝知年逐漸不耐煩的眼神中,謝淼淼無所謂的聳聳肩,壞笑道:“小叔叔,紀晚棠是不會來的,你等她是等不到的。”
“因為......”她故意拉長了語調,湊近他耳邊,“紀晚棠現在應該死了,死人怎麼能做你的妻子呢?”
短短幾句話,在謝知年心裏掀起驚濤巨浪,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迅速抽離,從他的世界悄無聲息的消失。
他盡量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強忍著怒氣追問:“謝淼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我平時太過縱容你了,讓你現在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感受他的怒氣,謝淼淼沒有絲毫收斂,目光鎖定在托盤上的戒指盒。
她打開戒指盒,取出裏麵的粉鑽,“小叔叔幹嘛這麼凶,大家還等著呢,你快點開始求婚吧,我願意嫁給你的。”
在她的世界觀裏,謝知年會無底線的寵溺她,哪怕是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