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那頭傳來栗子堅定的聲音。
“晚棠,三年前的事我無能為力,但這次我一定幫你和奶奶重獲自由,移民的事你就交給我,最快一周我就能送你們出境。”
“栗子,謝謝你。”
紀晚棠眼眶泛紅,強忍著情緒掛斷電話,道了聲謝謝將手機還給店員。
走出便利店,她繼續往西邊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西郊67號路牌”。
隻不過,映入眼簾的並不是什麼養老院,更不是什麼住宅。
而是一片淒涼的“墓地”。
當墓地經理詢問她找誰的時候,她顫抖的說出:“我奶奶叫紀霞......”。
墓地經理翻了翻手裏的資料,隨即將紀晚棠帶到了零一號墓碑前。
“紀奶奶是三天前入土的,謝總親自披麻戴孝,甚至花費百萬買下了我們這塊風水寶地,特意囑咐我們多加看顧,您啊就放心吧。”
話音剛落,紀晚棠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他,“你說什麼,三天前入土的?”
不等對方開口確認,她忽然嗤笑出聲,伴隨而來的是抑製不住的眼淚。
三天前,謝知年破天荒的到監獄探視,什麼也沒說,表情愧疚又心虛的盯著她。
原來早在那一天,奶奶就永遠的離開了她。
謝知年之所以不告訴她,無非就是怕她在監獄裏臨時翻供。
現在,她已經服完所有刑期,即便再上訴,恐怕也沒人會信。
一想到他瞞著奶奶的死訊,甚至一次又一次的以此作為威脅,紀晚棠便覺得荒謬可笑。
荒謬的是,她曾經愛上的男人竟這麼喪心病狂,可笑的是,她被蒙在鼓裏當成傻子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
思及此,紀晚棠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雙膝重重的跪在墓碑前,像是贖罪般一下又一下磕著頭,即便額心已滲出鮮血,依然不肯停下。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忽然傳來謝知年的聲音。
“晚棠,對不起......”
謝知年神情複雜的站在她麵前,身邊跟著一臉假惺惺的謝淼淼。
他伸手想要去扶她,卻被她厭惡的躲過去。
見狀,謝淼淼扯了扯謝知年的袖子,“小叔叔,要不你先到一邊去等著,我來安慰晚棠姐,畢竟我們都是女人嘛。”
謝知年沉默著沒吭聲,直到視線對上紀晚棠怨恨的眼神,莫名感到有什麼東西狠狠扼住了心臟,慌張得有些不安。
最終,他采納了謝淼淼的建議,快步走到了墓地另一側,將空間留給了她們。
在他離開後,謝淼淼收起天真的表情,繼而換上了一副囂張做派。
“晚棠姐恭喜你啊,最後一個親人也死了,你變成孤家寡人了呢。”她捂嘴偷笑,仿佛這是什麼天大的喜事一般。
紀晚棠踉蹌的站起身,麵無表情盯著謝淼淼,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她此刻隻想陪伴奶奶,哪怕隻是在墓碑前說說話也好。
至於謝淼淼故意的挑釁嘲諷,她懶得在意,也不願浪費口水。
見她不為所動,謝淼淼眼底閃過一絲狠辣,湊近她耳旁附語:“其實你奶奶心臟病發作的那晚是可以搶救的,但我不小心擦破了點皮,小叔叔擔心我會疼哭,就讓所有的醫生來替我做檢查。”
“差一點,你奶奶就能活下來了呢。”
謝淼淼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紀晚棠的表情,隻到看見她破碎的神色,隨即毫不掩飾的笑出了聲。
“你和你奶奶一樣,都是賤命一條。”她滿不在意的繼續挑釁道。
話落,紀晚棠再也控製不住心裏的怒火,對準麵前的人狠狠打下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墓地,顯得格外清晰。
謝知年聽到動靜立刻趕來,看著謝淼淼臉上的紅印,眉眼之間頓時充斥著心疼。
他緊繃著一張臉,胸口起伏不定,“你瘋了嗎,就算淼淼做錯了,你也不能打她。”
說罷,不等紀晚棠開口,他輕輕拉起謝淼淼的手。
“淼淼,我怎麼教你的,誰欺負了你就要打回去。”
謝淼淼泫然欲泣道:“小叔叔,你幫我打回去好嗎?”
謝知年表情微愣,猶豫片刻後答應,他眼底似有不忍,揮手打出去的同時立即閉上了眼睛。
紀晚棠本就身體虛弱,更何況麵對的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她被打得站都站不穩,徑直撞向了墓碑。
她的額角磕在冰冷的石頭上,刹那間,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字體蔓延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