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親昵地攬著我肩膀:
“微微,快進來,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清蒸螃蟹。”
她這是生怕我不聽她的話,使出了連招。
可惜,這徹底暴露了,她不知道我蟹黃過敏。
因為沈念喜歡吃大閘蟹,即便家裏經常吃,我也吃不到幾口。
我高一聯考第一,才有機會吃到四分之一隻螃蟹。
吃完我就不舒服,我媽給我錢讓我自己去醫院。
回到家,我說我是過敏,我爸罵我矯情,我媽保證以後不做螃蟹。
可才過了一天,沈念隻是撒嬌想吃蟹黃包,我媽就做了大閘蟹盛宴。
開飯前,我媽給我夾了清蒸螃蟹,特別體貼地說:
“微微,清蒸的螃蟹清淡,我洗得幹幹淨淨,你這次吃了肯定沒事。你是個乖孩子,病痛都不忍心找你。相信媽媽。”
我還是過敏了。
這次,我默默吃下過敏藥。
並自我攻略:我媽隻是不懂過敏;隻要我懂事點,我的過敏就不會給家裏造成麻煩。
為了得到爸媽更多的愛,我曾無數次這麼攻略。
幸好,我醒了。
飯桌上,我吃著沒滋沒味的素炒上海青,默默看一家三口眉來眼去。
最終還是沈念先開口:
“姐,我現在每天上下班開車都要兩個小時,太累了。我一直想買學校附近的小別墅。正好,我馬上過生日,你就送我房本吧?不多,隻要兩千萬。”
我輕扯嘴角,果然,他們鬧這一出是為了錢。
“錢,我都捐給慈善機構了。”
沈念瞬間變臉:“什麼?兩個億!整整兩個億!你全都捐給慈善機構了?二十幾年,你吃家裏的、用家裏的,從沒想過回饋家裏嗎?”
我輕飄飄地問:“你吃的、用的比我多,你想過回饋嗎?”
沈念愣住,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爸看不下去,粗聲粗氣:
“念念和你不一樣!她上班後工資都給家裏,她也考上編了,一輩子都穩定,不用我和你媽多操心。
“而且你是嫁出去的,她要留在家裏頂立門戶。她就算得到更多的資源,也理所應當。”
原來是這樣。
我問:“誰決定的?”
我爸不假思索:“當然是......”
我媽拽了拽他衣袖,衝著我露出標準的虛偽微笑:
“你和念念小時候抽簽決定的,微微,你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
而且我懷疑,就是他們偏心決定的。
我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我看向我媽:“媽,你也想我給沈念買別墅,對嗎?”
她目光有些躲閃:
“微微,等你生下孩子,你就有四個億,買套兩千萬的別墅,也沒什麼影響。”
我笑了笑:
“我可以給她買這套別墅。
“但我有個條件——和你們斷親。從今往後,你和爸的養老問題,我一概不管。”
我爸怒了:“你這個不孝女!”
我媽急得拍大腿:“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沈念倒是表態:
“爸媽,我會照顧你們的。沈微一有錢就要斷親,你們指望她以後會孝順嗎?那套別墅在市中心,隻會升值。就當投資了。”
我爸媽猶豫了。
我並不意外,攤開一份賬單,上麵羅列了我從出生起的花銷。
“雖然我這些年名義上的花銷不足五十萬,但你們養育我始終勞心勞力,我會一次性支付兩百萬。
“你們退休後,我每個月會分別支付你們一萬。隻要你們活過十年,得到的就遠超兩千萬。
“要是你們不放心,我可以提前買保險。”
他們不是覺得沈念當老師穩定、孝順,我在大廠工作不穩定、心也野嗎?
我倒是要看看,沈念會不會比他們晚年的穩定重要。
沈念慌了:“爸、媽,她騙你們的。”
我早有準備,從容不迫地拿出一張支票和三份擬好的合同。
“支票,我填下兩百萬,你們就能取;合同,我已經簽字,隻要你們簽字,就是有法律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