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撲到爹身邊,把他的頭抱在懷裏。
他後腦勺的血還在流,沾得我滿手都是,呼吸也越來越弱。
我趕緊把壽衣壓在身下,緊緊護著爹和壽衣。
今天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得保住軍區的體麵。
孫滿倉蹲下來,玩味地用鞋尖戳了戳我的後背:
“還護著?我倒要看看,你能護到什麼時候!”
說罷,他衝身後的小弟使了個眼色。
沒一會兒,兩個小弟抬著幾桶泔水進來,桶邊還滴著油汙,酸臭味一下子彌漫開來。
孫滿倉指著我腳邊的空地,小弟心領神會。
泔水嘩啦倒在地上,汙水濺到我的褲腿上,混著地上的血,黏糊糊的。
孫滿倉笑得一臉惡心:
“小賤人,想救你爹,想保住衣服,就把這泔水舔 幹淨!小爺看高興了,就放過你!”
圍觀的鄉親沒一個人敢說話,紛紛別過了頭。
我看著懷裏爹蒼白的臉,又摸了摸身下的壽衣。
咬了咬牙,撐著身子跪起來,低頭就往泔水裏湊。
酸臭味嗆得我眼淚直流,舌頭剛碰到油膩的地麵,就聽見周圍哄堂大笑。
“真賤啊!跟狗一樣!”
“活該!誰讓這臭娘們跟我們孫少爺作對!”
我不管他們的嘲笑,跪下一點點舔著地上的泔水,嘴上沾滿油汙,胃裏翻江倒海。
可剛舔了兩下,孫滿倉突然抬腳,把我的頭往泔水裏一踩:
“裝什麼可憐!小爺就是耍你玩的!你以為你舔 幹淨,老子就會放過你?”
我的臉埋在泔水裏,嗆得差點喘不過氣。
他鬆開腳,我癱在地上咳嗽,忍不住嘔吐出來。
孫滿倉蹲下來,拽起我的手,看著我的手指:
“你不是靠這雙手做活計嗎?我倒要看看,沒了這雙手,你還怎麼護著你的破衣服!”
他示意小弟:
“去拿鉗子來,把她的指甲一個個全拔了!”
小弟很快拿來一把鐵鉗,二話不說夾在我的指甲上。
我想掙紮,卻被兩個小弟死死按住。
“啊!”
鐵鉗用力一扯,指甲連帶著肉被拔下來,血一下子噴湧出來,滴在地上。
疼得我渾身劇顫,眼淚混著臉上的泔水往下流。
鐵鉗一次次夾上我的指甲,每拔一下,都像有東西在撕我的心頭肉。
我疼得說不出話,隻能悶哼,十個手指很快鮮血淋漓。
可我還是死死護著身下的衣服,哪怕疼得快暈過去,也沒鬆開一點。
見我不服軟,孫滿倉突然暴躁,重重踹了我一腳:
“都這樣了還護著那堆破爛?看來拔指甲還不夠你爽的啊!”
他轉身衝小弟吼:
“把榔頭拿來!把她的手指頭一根根砸斷,我看她沒了手,還怎麼跟我強!”
小弟趕緊遞過榔頭,孫滿倉蹲下來拽起我滿是血的手,使勁把我的手掰直。
我看著他眼裏的狠勁,終於忍不住哀求:
“別......這是我吃飯的手藝!我以後還要給人做壽衣,求你別砸!”
“做壽衣?”
孫滿倉勾起嘴角,笑得比剛才更狠:
“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給自己做個什麼款式的壽衣吧!”
“現在想認慫?晚了!”
他把榔頭舉得老高,手上青筋暴起:
“今天我就砸斷你的手,讓你記一輩子牢牢記住,敢跟我孫滿倉作對,就得斷手斷腳!”
榔頭在空中頓了頓,眼瞅著就要砸在我的手指上。
就在這時,幾十個孔武有力的軍人破門而入。
手中的槍杆子齊刷刷對準孫滿倉:
“我看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