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生的話壓垮了我爸的理智。
他回過頭,雙眼赤紅地瞪著我。
“聽到了嗎?錢!都是因為你!”
“簽!現在就給我簽!”
許宴和周穎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這場鬧劇。
他們知道,我已經被逼入了絕境。
許宴和周穎把我堵在走廊的盡頭,那裏沒有監控。
周穎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袖。
“薑禾,我勸你還是識時務一點,乖乖把股份交出來。”
“你知道嗎,這些年,你簽的那些看起來毫無問題的項目合同裏,有多少是我和許宴給你挖的坑?”
“你每一次的成功,都讓我們離今天的目標更近一步。”
我震驚地看著她。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一場長達數年的陰謀。
她又拿出一個手機,點開一段視頻。
視頻裏,是我媽。
她坐在病床上,許宴和周穎一左一右,正和她有說有笑。
畫麵看起來十分和諧。
周穎的聲音輕柔得像毒蛇。
“你看,在我們來之前,阿姨還好好的。是你,你的出現,才讓她病情加重的。”
“你就是個掃把星,薑禾。誰沾上你誰倒黴。”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渾身發冷。
她是在誅我的心啊!
我爸從後麵走過來,顯然也看到了這段視頻的一部分。
他的臉色鐵青,指著我,手指都在顫抖。
“你......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簽了字,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將那份轉讓協議狠狠地拍在我胸口,力道之大,讓我後退了一步。
我被我最愛的人,我最信任的人,我最親近的人,聯手推進了深淵。
我什麼都沒有了。
尊嚴,事業,愛情,親情。
我拿起筆,手抖得不成樣子。
簽了吧。
簽了,就都結束了。
我的人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品。
筆尖即將落上紙麵的那一刻。
一隻骨節分明溫暖幹燥的手,穩穩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起頭。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我麵前,身形挺拔,眉眼深邃。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雪鬆味,和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格格不入。
我愣住了。
男人沒有看我,而是將冰冷的目光投向我爸。
他的聲音很淡。
“姐夫,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喜歡做虧本買賣。”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許宴和周穎,最終落在那份協議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拿我外甥女最後的救命稻草,去填兩個白眼狼的無底洞,真是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