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末夏醒來時,依舊是熟悉的別墅。
但這一次,她是在客房。
寂靜的夜裏,隻有主臥傳來異樣的聲響。
男人的悶哼和女人的呻吟經久不息,她卻像具行屍走肉一樣,連眼淚流了滿麵也沒有知覺。
聲音消停的那一刻,許末夏扇了自己一記耳光,淚水和著血水落下。
要不是她愛上不該愛的人,阿烈又怎麼會死。
片刻後,腳步聲逐漸逼近。
傅晚推開門,半靠在門框上,神色饜足。
脖頸間的紅痕刻意被女人露出來,刺痛許末夏的眼。
“許末夏,你挺有本事。”
傅晚悠悠地開口,周身泛起冷意。
“阿烈都死了,你居然還能活著。看來仲餘對你,還挺上心的。”
許末夏側過頭,不去看她。
她說這些幹什麼?挑釁?
但她隻覺得可笑。
傅晚突然走近,聲音中帶著幾絲嘲諷:
“但你不會以為,他真的這麼愛你吧?愛你愛到可以不顧我的意願,把你留到婚禮之後?”
她低下頭,眼神在許末夏臉蛋上轉了幾圈。
“相信你也知道,仲餘喜歡我很久了,要不是你長得像我,怎麼會近得了他的身?他給我說過,好多次他碰你,想到的都是我的臉。”
“可憐喲。”
指甲陷進掌心,許末夏目眥欲裂。
她起身,打算就此離開。
難道還要她繼續在這裏聽傅晚如何淩遲她的心臟嗎?
可是傅晚叫住了她,目光得意至極:
“這就受不了了?還有呢。”
“你替他喝下的啞藥,其實是我讓他給你喝的,我說我不喜歡的聲音,他就給你下了毒。就你還天真地以為是替他喝了藥,其實那杯酒就是衝著你來的。”
許末夏腦子“嗡”地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什麼意思?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陷入喉間,她理智稍稍回籠。
“你不信是吧?”
“你可以去他書房找找,裏麵有一瓶啞藥。”
傅晚輕輕一笑,將許末夏顫抖的身影收入眼中。
“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我為什麼告訴你對吧?當然是為了除掉你了。”
“但我從不自己動手,我要讓你絕望,然後自己去死。”
傅晚說完,大笑著離開房間。
她滿意極了,許末夏絕望的眼神,讓她無比暢快。
身後的許末夏跌坐在床上,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她不自覺地走向秦仲餘的書房。
在秦仲餘書房抽屜中翻出藥瓶的那一刻,許末夏雙膝一軟,倒在地上。
眼淚決堤。
她死死地握住藥瓶,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她想起秦仲餘重傷,她不敢讓他睡著,隻得喋喋不休地說話。
從天邊飛過一隻鳥,到自己被人欺負還活下來。
秦仲餘曾說,他本來都快死了。
是許末夏的聲音留住了他。
所以要懲罰許末夏一輩子講話給他聽。
可是呢?
他就因為傅晚一句“不喜歡”讓她失去了聲音。
許末夏忽然低聲笑起來。
好啊。
傅晚既然想讓她去死。
那她就去死,可是,她也不會獨自一個人。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汽油,灑在地毯上。
“啪嗒”一聲,打火機從她手上落地。
大火瞬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