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五歲時,我因打架成了問題少女,
那年冬天,家裏起火,
我先逃出來,妹妹被關在火場燒成殘疾,
爸媽說為什麼困在火場的不是我,
他們覺得是我害的妹妹,覺得我不夠乖,於是將我送進精神病院。
多年之後,
我終於變乖,不會笑,也不會動,
他們卻慌了。
......
校醫建議我去醫院重點檢查一下,
我可能有抑鬱的傾向,
我媽卻覺得荒唐,“能跟別人打架,能有什麼病,現在的醫生為了掙錢,什麼都能胡說。”
她一把將我拽出校醫室。
我把袖口的疤往後藏了藏,聽著她數落。
“你到底為什麼要打架?”
“你知不知道,我來學校有多丟臉,連老師都說你脾氣不好。”
“你怎麼就不能學學你妹妹......”
我想解釋,“是他們......”
“又是說別人的原因,那為什麼,他們不針對你妹妹呢?你們不是在一個學校嗎?為什麼隻針對你?!”
那是我反抗的最激烈的一次。
我回家砸了很多東西。
哭訴是他們欺負我在先。
我們歇斯底裏的爭吵。
最後是我爸回家。
拿皮帶抽了我一頓。
讓我在客廳跪了一夜。
淩晨兩點,臥室燈準時亮起,我媽出攤了。
我知道她很辛苦。
還要為我的事,跑學校,跟老師道歉。
大概真的是我不懂事吧。
那天,我跪在地上道歉認錯。
自那以後。
他們打我,我沒再還手。
我總穿著長袖,將傷口裹住。
漸漸,上課我也聽不進去。
成績下滑的厲害。
再後來,我會無意識躲在廁所裏。
用小刀悄悄劃開手腕。
鮮血流了一地。
路過的同學被嚇到。
驚動了老師。
我哭著哀求,希望老師不要叫家長。
爸媽還是來了。
我爸走進老師辦公室,迎麵就給我一巴掌。
“不念書就滾回家,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我媽也數落我。
“你永遠都這樣不讓人省心。”
那種失望的眼神,我一直都記得。
妹妹是好學生,在重點班。
所以她理解不了我。
甚至在貼成績大字報的時候。
他們嘲笑我墊底。
妹妹說,“我沒有這樣的姐姐。”
“失敗,從來隻會在別人身上找理由。”
再後來。
抬頭看老師,我會覺得暈眩。
我整夜整夜睡不著。
扣著自己反複結痂的傷口。
始終想不明白。
我哪裏錯了。
卻又隻能告訴自己。
我錯了。
直到我在學校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