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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他轉身拿起電話，不知道要打給什麼人。

我失魂落魄地轉身走出辦公室，靠在牆壁上休息時，老板的聲音傳了出來：“剛把一個孕婦辭退了，她本來能力還行，可懷了孕，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反正我看到孕婦就十分礙眼。”

“給了N+1的賠償，但不會馬上到位，能拖延就拖延。你說都懷孕了，還上什麼班？純粹浪費錢。”

“反正這種懷孕生孩子的女性，年紀大了就再也找不到工作。指不定她生完孩子還會來求我，到時候我再考慮考慮給她條路走，我還是太善良了。”

身為老板，在辦公室通話時，聊的不是事業，而是說我這個孕婦礙眼，還詛咒我找不到工作。

我無奈一笑，渾身像被人灌了軟筋散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不是說我沒人要？還想拖延我的N+1賠償？

我拿起電話撥了出去：“我是李芸，我同意來你們公司上班，隻是我目前懷孕六個月了。”

“別說你是孕婦，就算你來我們公司生三胎都可以，李芸，我們這邊隨時歡迎你。”

對方公司的HR格外客氣，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熱情滾燙的聲音。

我心裏有了底，壓在胸口的巨石終於落了地。

第二天，我依舊雷打不動地來公司上班，裝作沒事人一樣。老板再次叫我去辦公室時，聲音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壓迫感：“昨天就跟你說過辭職的事，我給你賠償，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了。”

這話的潛台詞，就是“你怎麼還來公司上班”。

我壓下怒火，平靜地與他對視：“正因為賠償沒到賬，我才來。我記得很清楚，我的賠償一共18萬，什麼時候拿到賠償，我什麼時候走人。”

他盯著我，那眼神要是能傷人，我恐怕已經被戳穿了。

我回以一個淡然的微笑，便轉身回到了工作崗位。

“李芸，你不是辭職了嗎？”

“老板說你懷孕後身體很累，不適合這個工作崗位，已經幫你辭職了，你怎麼還來？”

辦公室裏很多人都盯著我看。

我看著隆起的肚子，低聲道：“沒事，我很快就會走。”

但不是現在。

我現在過得很隨意，沒了工作的激情，隻是坐在崗位上。既不打開電腦，也不跟人交流，而是從容地打開手機，隨便跟人聊天。

在他們看來，我就是個混飯吃的。

老板在辦公室裝了監控器，幾乎時時刻刻都能看清辦公室的一切。一旦有人偷懶摸魚，老板就會拉著一張臉。更別說我現在這樣，無疑影響了大家的工作積極性。

終於，一個小時後，我又被老板叫進了辦公室。

“李芸，我本來也想給你留點體麵，但你知道我為什麼改主意了嗎？”

“你猜猜看，我改了什麼主意？”

他眼裏藏著怒火，恨不得將我吞噬，說話語氣卻偏偏很平靜。

“我知道你想讓我昨天就走，不想盡快把18萬賠償給我，所以故意吊著我。”

說完，我衝老板打了個響指。

他翹著嘴角，戲謔地看著我：“李芸，你大著肚子，我給你體麵，讓你主動走而已。”

“不然你以為，還有誰會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