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副導小聲提醒了一句。
“雲苓,啊對,雲苓你來來來。”
導演向我招招手。
我不明所以地被一群人拉到服化道,一頓流水席的梳妝打扮。
“美人胚子就是不一樣,這回有點意思。”
導演摸著滿是胡茬的下巴把我上下打量一番。
“可以。”
我抬眼看到我費勁躲了半天的人。
宋今野怎麼還在?
“宋老師滿意就行,畢竟這是和您搭戲的演員。”
演員?和宋今野搭戲?
字字都是漢語,我怎麼聽不懂?
片場和我關係不錯的化妝師小桃湊了過來:
“男三被爆黑料塌房了,還好他的戲份沒拍太多,導演意思讓宋今野演,但是男三人設和宋今野不太符合,編輯給加了個助理的配角,早上把片場所有人都試了一遍,你沒在......”
就剩我?試一下就成功了?
這個世界還真是草台班子。
“導演眼光真的很好。”
我才看到宋今野背後站著一個明豔美人。
沈靜姝一副片場女主人的做派,輕啟紅唇。
“我們家阿野性子冷,不太愛說話,要請大家多擔待。”
周圍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嘰嘰喳喳不停。
她輕飄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滿輕蔑。
像是在看跳梁小醜。
“我們阿野唯獨一點,愛記仇。那個叫什麼中藥藥材的小姐,你可不要和阿野賭氣,要是......”
“別說了。”宋今野冰著臉打斷。
當然宋今野比我更不想回憶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
在我眼裏那三年都是宋今野為錢屈辱的傷疤。
我大學畢業第二年,我爸投資失敗賠了大半身家。
才知道原來跌落隻需要一瞬間。
我看著麵前一絲不苟挑著西瓜籽的宋今野提出分手。
“為什麼?”
“沒意思了。”
宋今野垂著眸點頭,默默挑完所有西瓜籽起身就走了。
我看著一大碗紅瓤西瓜哭了很久。
分手第二天,我收到宋今野陸陸續續的打款。
每條記得都很詳細。
還有一句:
【不需要了。】
我沒收,也沒回。
而生活總要繼續。
爸媽咬牙貸款讓我去了國外的畫室進修。
他們總想把最好的給我。
是我從小到大無知地認為他們的愛理所應當。
剛落地就被偷了手機錢包,除了至親的人我和其他人基本徹底失去了聯係。
白天在畫室把自己埋進顏料和線條,保持藝術理想
晚上去中餐廳麵對堆疊如山的碗盤,維持基本生計。
日複一日的三年。
一個月前回國在導師的畫室工作。
導師受邀作為這部劇的美術指導,我就掛名實習生賺外快。
而原來給我冷臉洗貼身衣物的窮小子變成了大明星。
現在我在片場有了個不大不小的角色,加上導演的“賞識”和宋今野的“光環”。
片方給我安排了酒店房間。
好死不死,那層就隻有我和宋今野。
收工整理的時候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入住。
抬頭就看見宋今野站在我麵前。
“雲苓,這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還跑......”
我咽了口唾沫等著下文。
他偏過頭,語氣冷硬。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麼。”
聽到高頻敲門聲那刻我做好了麵對宋今野準備。
“徐導?”
我詫異地看著麵前渾身酒氣的男人。
就是下午叫不出我名字的那個總導演。
“你是那個......”徐導如香腸一樣手指在空氣裏點了幾下。
口中醞釀已久的酒臭撲鼻而來。
“雲苓。”我小聲回答著。
靜靜等著他下走錯房間的結論。
“蠻漂亮的麼......這樣的臉蛋和身材不當演員太可惜了。下午你換那身旗袍,我就發現你腿又細又白......”
他被肥肉擠得剩一條縫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緊緊扣住門框。
“徐導您是不是走錯了......”
話沒說完,他直接擠進了房間,一把關上門。
他把我壓在床上,目光粘膩盯著我,喉結不停滾動。
“別碰我!救命——”
歇斯底裏的聲音回蕩著。
我手腳並用拳打腳踢也無濟於事。
“裝什麼清高臭婊子,要不是宋今野說你接受潛規則要個角色,老子廢那麼大勁給你搞,不然懶得理你......”
我搖頭生理性的淚水在拚命掙紮下從眼角流下。
宋今野?
這是他的報複?
危急關頭,突然“嘭”一聲門被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