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打了個哆嗦。
開弓沒有回頭箭!
哢噠,按鈕落下。
幾乎是瞬間,三年級二班教室的窗戶,驟然變成猩紅。
粘稠的肉沫順著玻璃蜿蜒而下,猶如毒蛇。
學生們被濺了一身鮮血,呆在原地。
好幾分鐘後,才有人反應過來,哭喊著瘋狂砸門。
可門窗早已被我鎖死。
學校裏的隔音也特別好,他們的哭喊,在其他人聽來就像是蚊子叫。
其他教室繼續開始看電影。
隻有三年二班的教室如同地獄。
倒計時重新變為十五分鐘。
兒子直接被氣暈,不省人事。
三年級二班的家長哭喊得撕心裂肺。
距離太遠,他們根本分不清被炸掉的到底是不是自家孩子。
其他班級的家長紛紛鬆了口氣,慶幸自己的寶貝成功逃過一劫。
而我暗自發笑。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早就把所有學生的班級打亂了。”
“大家猜猜看,剛剛那個倒黴的孩子是誰呢?”
所有人瞬間炸了。
哭嚎聲,祈禱聲,叫罵聲混成一團。
梁警官看向我的眼神漸漸冰冷:
“宋墨,神經麻痹毒素已經在路上了。”
“勸你放棄掙紮,自首吧。”
我笑得苦澀:
“自首有什麼用?你們會放過我嗎?”
梁警官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扇鮮紅的窗戶:
“我們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我直接打斷:
“反正我是肝癌晚期,死刑還是無期,對我來說區別不大。”
“還有十分鐘,我們遊戲繼續。”
所有人都瘋了。
激憤的家長直接把矛頭對準我的家人。
警方根本攔不住暴怒的人群。
老婆和兒子被砸了一身爛泥,狼狽得像乞丐。
我強忍眼角淚水,聲音顫抖。
“還有五分鐘。”
兒子強撐著剛剛從昏迷中蘇醒的身子,淚如雨下。
“爸,你說過,你最喜歡小孩子。”
“學校裏有孩子發燒,家長不當回事,你就自掏腰包帶孩子去大醫院檢查,直到結果正常才肯合眼。”
“有孩子父母鬧離婚,你怕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就把孩子接到自己家住。”
“全校幾千個孩子,哪個不叫你一聲幹爸?”
“爸,算我求你了,告訴你為什麼這樣做?好不好?”
“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兒子哭得聲嘶力竭。
我渾身顫抖,幾乎已經把臉頰內的軟肉咬爛,可說出的話依舊冷漠:
“我不能說。”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還有四分鐘。”
兒子崩潰大叫,一把抄起旁邊攤子上的水果刀,死死壓在自己的大動脈上。
“你不說,那我就去死!”
兒子抑鬱了三年,在嚴重的心理障礙和神經損傷下,他每晚驚醒幾十次,總共隻能睡兩三個小時。
可不管多艱難,兒子眼中都盛滿希望,從來不說一句喪氣話。
甚至還計劃備戰考研,重啟人生。
而現在......
刀尖劃破皮膚,凝出一串血珠。
“夠了!”
“你過來,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梁警官緊緊握了一下兒子的手,示意他不要害怕。
兒子一步步走來,身子單薄得像片枯葉。
我貼在兒子的耳朵上,緩緩說出自己的願望。
兒子一愣,臉上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直到梁警官喊破嗓子,他才木然地點了點頭,神魂顛倒地往回走。
回到人群中後,所有人爭先恐後,問我到底說了什麼。
兒子慢慢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突然以一種非人的速度衝向學校欄杆!猛地撲上去!
毫不猶豫,無比決絕。
尖頭護欄直接從兒子的脖頸中穿過,鮮血橫流。
兒子臉上卻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老婆瞬間崩潰:
“你到底對兒子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