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如薇不相信,斜著眼睛瞪我。
“你讓我出去和網友見麵?你以前不是最囉嗦,說不安全麼?”
我點點頭,一臉淡然地看著她。
“我想明白了,你是個成年人了,應該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張如薇直勾勾盯了我幾秒後,摔門就走。
“算你識相!”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蠟黃,身材走樣,手上一層厚厚的老繭,穿的衣服還是十幾年前的款式,領口已經鬆垮,看著比實際年紀大了十幾歲。
這些年我一心撲在張如薇身上,我總覺得,她沒了爸爸,我要力所能及給她最好的生活。
但是我忘了,我也是個人,我也有為自己活下去的權利和自由。
張如薇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被她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
我壓著心裏的火,準備出門提醒她聲音小點。
她見我出來,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我餓了,給我煮碗飯,記得加個荷包蛋。”
我看了她一眼,口紅已經花了,新買的吊帶有被拉扯的痕跡,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
張如薇見我沒動,不耐煩地朝我大吼。
“愣著幹什麼!我說我餓了,你聽不到嗎?”
我皺著眉。
“已經很晚了,我提醒你最好小聲點,不要被鄰居投訴,還有你如果餓了自己煮麵,我不是你保姆。”
張如薇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不就是個臭月嫂,和保姆有什麼區別?再說我晚上喝了酒,不吃點麵條,把胃弄壞了怎麼辦?你不是最怕我腸胃不舒服嗎?”
我歎口氣。
“就算以前我是你的保姆,你記住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了,你的身體你也自己做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張如薇還想說話,我給了她一個冷漠至極的眼神,轉身回了房間。
晚上,我一夜沒睡,做了個決定。
一大早,我打通了閨蜜的電話,約她出來見麵。
見到桂枝的時候,她一臉擔憂。
“夏荷,是薇薇又出什麼事了嗎?”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
“沒有啊。”
桂枝這才鬆了口氣。
“這就好,我還以為是薇薇這孩子又惹你生氣了呢。”
“上次你這麼急著找我,不就是你沒給她買那個一萬多的新款包包,她氣的離家出走麼?”
桂枝說的我想起來了,上個月張如薇看中了一款新包,找我要一萬塊錢,當時我手裏的錢全都用來托關係幫她找工作了,實在拿不出錢,我沒辦法找桂枝借了錢。
我清了清嗓,下定決心道。
“桂枝,我想好了,我準備開個月子中心,你覺得怎麼樣?”
桂枝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夏荷,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薇薇又找你要錢了?差多少你跟我說,我們幾個老姐妹湊一湊,肯定能湊齊。”
我心裏酸酸的,這些年一個人帶張如薇確實不容易。
有時候臨時接活,隻能讓她去這些老姐妹家吃飯,還好她們都很體諒我,從來沒有覺得麻煩。
我解釋道,“沒有,我是真的想開一家月子中心。”
桂枝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夏荷你是不是瘋了?我們隻是月嫂,哪會開什麼月子中心啊?再說,成立公司不是那麼簡單的,得有資金吧?我們幾個打零工的,哪有那麼多錢?”
桂枝說的也有道理,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要不是被生活所迫,也不會出去做月嫂。
我咬咬牙。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
我媽臨走時給我留了個傳家寶玉鐲,這些年再苦我都沒舍得拿出去賣。
但是我想,如果媽媽知道我的苦衷,一定會願意看我重獲新生,這是她留給我最後的禮物。
回了家,我匆匆打開衣櫃最深處的盒子,但當我打開盒子時,卻突然玉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