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又響了,我還是沒接。
就像剛才我給江起打了三個電話,想讓他作為父親來送佑安最後一程。
可都被掛斷一樣。
安置好寶寶,我直接打車回了家。
指紋解鎖成功,剛開門就看到一個女孩細細的手腕上正帶著我的鐲子蕩來蕩去。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讓她摘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
就見她不滿意的將那隻鐲子從手腕上取下來,往地上狠狠一砸。
手鐲瞬間四分五裂。
她踢開腳邊殘渣,撿起一節粉紫碎片,開心的說。
“能想到用醜鐲子的碎片去鑲耳釘,我簡直是廢物利用的天才。”
江起坐在沙發上,寵溺的附和。
“粉紫耳釘配跟你今天的裙子很配。”
我看這滿地的碎片,愣在原地。
這隻翡翠鐲子是外婆的遺物。
她當年差點餓死都咬牙沒賣掉換錢,最後留給了我做陪嫁。
可卻在我麵前,被摔碎了。
我感覺大腦充血,幾步走到她麵前右手狠狠向她的臉扇去。
江起看到我,表情空白兩秒,隨後立刻起身。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但打中的卻是江起舉起的手臂。
身後林清雪驚叫一聲,托起他的手臂心疼的吹了又吹。
“江總,疼不疼呀?”
不等江起開口,林清雪就淚眼汪汪的要向我下跪認錯。
“對不起陳小姐,我不知道這個便宜貨對你很重要,早知道我選個稍微貴一點的就好了。你要打要罵都衝著我來,何必對著江總下這麼重的手?”
我轉身看向臥室。
果然我的所有首飾都在梳妝台上淩亂成一團。
我不自覺地後退兩步,氣得渾身發抖。
跪在我身後的林清雪卻突然尖叫一聲,隨後身後一股大力將我掀翻到沙發上。
林清雪跪坐在地上,捂著手吧嗒吧嗒掉眼淚。
“夠了!”
江起怒吼一聲,有種計劃被打亂的憤怒。
他煩躁的拿起一張空支票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
扔在我腳下。
“一個幾萬的鐲子而已。這張支票給你隨便填,我賠給你一百個。”
他明明知道這條手鐲對我的意義。
但他沒有任何解釋,拉著林清雪轉身離開。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很久。
撿起地上的支票放進包裏。
多少錢都可以。
江起,你好好記住這句話。
江起再次一夜未歸。
比他更快回家的是帶著女兒環球旅遊的江父江母。
我拿著擬好的離婚協議回家時,他們已經坐在客廳等著我。
江母的視線掃過我平坦的小腹,臉色陡然難看。
“陳意滿,你給我跪下!”
“媽...”
我開口叫人,離婚的事還沒說出口,就被江母打斷。
“別叫我媽!你這個喪門星,我家哪裏對不起你,你要如此狠心的打掉我的孫子。”
江母激動地起身甩了我兩巴掌,顫抖的手指著我。
“你還有臉站著!連取名這麼大的事我們都依你了,你還想怎樣?”
江父厲聲喝道。
“孩子都五個月了你竟然去引產,簡直有損陰德!”
江父的拐杖砰砰的砸在我的小腿上。
“看在你生下寧寧的份上,你去跪祠堂吧,向列祖列宗請罪。”
我懵了一瞬。
臉上和小腿後知後覺感到火辣辣的疼。
他們連前因後果都沒問,就認定了全是我的錯。
可惜,這次他兒子讓他們失望了。
我猛地甩出離婚協議,譏諷一笑。
“是你們的兒子出軌包養情人,我為什麼要跪祠堂?”
兩人臉上錯愕一瞬,隨即露出被侮辱的表情。
因為江家往上幾代都夫妻和睦,出軌是要被記在族譜上唾罵的。
江家傳承至今,也沒有幾個。
可我就是那個倒黴的例外。
江母氣的捂住胸口。
“陳意滿,你說話要講證據,你先打掉我孫子,現在又汙蔑我兒子。”
我心情一梗,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證據,連錄音沒有。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打來電話,是林清雪。
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機聯係我。
想著江起爸媽讓我交出證據,我點了錄音還是接了。
“你耳朵聾了嗎?我讓你別哭了,聽不見嗎?”
“再哭別逼我扇你!”
嘈雜的背景音下,女兒的哭聲格外刺耳。
我呼吸一滯,隻覺得心都要碎了。
林清雪發現電話接通後,語氣十分不耐煩。
“陳意滿,十分鐘之內趕緊來把你女兒接走。”
“你老公還約我去電影院過二人世界呢,我隻等你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