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為修仙界第一天才,我與道侶的合籍大典引來四海朝拜。
可儀式前夕,我卻在他閉關的洞府裏,看見他和新收的小師妹靈力交融,修為大漲。
“阿瑤,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離塵慌忙收回手,臉色一陣青白。
我看著小師妹身上屬於我的護身法寶,忽然笑了。
“是嗎?那你怎麼解釋,她身上有你的本命靈氣?”
我祭出本命劍,劍尖直指他的眉心,殺意凜然:
“三界都在看著這場大典,你我合籍關乎人界安危。”
“要麼,你親手廢了她,要麼......我先廢了你,再屠了你滿門!”
他渾身顫抖,最終還是拿起劍,顫聲說:“我......我選你。”
可大典之上,交換信物時,他卻突然將本命劍遞給了台下的小師妹。
“楚瑤,我修無情道,心中唯有清月一人!”
“就算你斷我仙途,我也絕不會與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合籍!”
瞬間,仙魔兩道嘩然,嘲笑聲震天。
我成了這場鬧劇裏,被當眾拋棄的笑話。
看著他為愛癡狂的模樣,我緩緩掐訣,引動了早在他體內種下的心魔。
既然你不要仙途要美人,那我就讓你墮入魔道,永不超生!
那場盛大的典禮,成了我楚瑤此生最大的笑話。
陸離塵的本命劍遞給了林清月,劍上淬著他的心頭血,是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承諾。
四海八荒的賓客,仙門百家的同道,魔域深處的梟雄,都親眼見證了我的難堪。
嘲笑聲,議論聲,憐憫的,幸災樂禍的,像潮水一樣湧來。
我站在高高的祭仙台上,紅色的合籍禮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映著我沒有半分血色的臉。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
隻是在陸離塵擁著林清月,接受眾人或祝福或鄙夷的注目時,指尖輕輕一動。
一縷無人察覺的黑氣,從我指尖溢出,沒入虛空,鑽進了陸離塵的眉心。
那是心魔的引子,是我早就為他備下的大禮。
典禮不歡而散。
師尊,也就是陸離塵的父親,天玄宗宗主,氣得當場拂袖而去。
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圍上來,嘴裏說著勸慰的話。
“楚瑤啊,離塵這孩子是一時糊塗。”
“是啊,那林清月不知用了什麼狐媚法子,你別往心裏去。”
“為了宗門大局,為了人界安危,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我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心裏一片冷然。
從長計議?
如何計議?讓我吞下這口惡氣,原諒他,然後繼續扮演恩愛道侶,護佑蒼生?
憑什麼?
我撥開眾人,徑直走向自己的洞府。
身後,是陸離塵帶著林清月,跪在宗主殿前請罪。
我能聽見林清月柔弱的哭泣聲,和陸離塵情深意切的辯解。
“父親,我與清月是真心相愛!”
“楚瑤她太過強勢,她修的是殺伐道,與我道心不合!”
“我修無情道,需斬斷塵緣,可我......我放不下清月!”
真是可笑。
當初是誰在我麵前立誓,說此生唯我一人,願為我放棄一切?
是誰靠著我的丹藥、我的指點,才從一個資質平平的宗主之子,一躍成為眾人景仰的青年才俊?
如今,他修為大漲,翅膀硬了,就覺得我這個昔日的引路人礙眼了。
回到洞府,我設下結界,隔絕了外界一切紛擾。
盤膝坐下,我開始檢視自己的修為。
經此一事,我心境非但沒有受損,反而更加通透。
一直以來的瓶頸,竟有了鬆動的跡象。
看來,斬斷情絲,對我而言,是好事。
至於陸離塵......
我閉上眼,神識沉入他體內那顆心魔的種子裏。
我能“看”到他識海中的一切。
他正跪在殿前,心裏卻不是悔過,而是對我的怨恨。
他怨我逼他,怨我讓他當眾難堪,怨我毀了他的名聲。
而他懷裏的林清月,正用一種崇拜又愛慕的神情看著他,柔聲安慰。
“離塵哥哥,你別怪師尊,也別怪師姐......都是我的錯。”
“若不是我,你就不會這麼為難了。”
好一朵嬌弱的白蓮花。
陸離塵果然吃這一套,將她摟得更緊。
“不關你的事,清月。是我,是我不願再受她控製。”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情話動人,可惜,馬上就要變成催命的符咒。
我冷笑一聲,催動了心魔。
一點點,一絲絲,將他的怨恨、不甘、嫉妒,全部放大。